“是的是的。”
魏镜便不说话了,只对着她笑了笑。
闻昭又过了一次水擦完上半身后帮他套上了干净的中衣。
她重新换了水和手巾,转身俯视魏镜被下,一顿,魏镜见她站在床边发愣,于是道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自己可以吗?”
魏镜古怪看她,她这是什么话,他只是感了风寒又不是残疾了,而且……
他回神,确定点头
“我可以,娘子你先出去歇会儿。”
……
等到魏镜全部收拾齐整,闻昭陪他说了会儿话,大多是她自己在讲,都是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魏镜听得认真,等到鸡人敲响第一遍更鼓时,外头天已经黑透了,闻昭考虑到魏镜刚醒,怕他累着,便打算服侍他就寝,那边叫了祁姝小兰去东堂将自己的寝具搬过来,准备在外间置办一张榻子在这过夜。因为魏镜还处于虚弱中,不便来回走动,她就打算自己过来守着,夜里好照顾他。魏镜听了自然不同意,只道她也才好,这伤风之症尤是易相互传染,让她不要和他呆一起太久,以免又沾了病气,闻昭本是不以为然,她对这病颇有经验,知道得过一次短时间内是不容易被传染的,但魏镜拒绝的坚决她只好作罢,又嘱咐了几句,让他盖好被子,魏镜应了把于飞搬了出来,她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夜色深重,魏镜在榻上坐了片刻后,盯了漏壶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通传声
“爷,那边的人到了。”
魏镜从榻上起身,低应
“让他进来。”
……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先是查了徐氏父子之间的事,这一查顺带也查到了郭仪和闻将军的过节。”
“嗯。”
魏镜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和当年幽州与翟军大战有关,当年高后弃幽州迁都南平,北翟夺了幽州大半城池后大肆屠城,闻将军和先郭将军奉命抗翟,在莫皑城大败翟军后闻将军乘胜追击,却正中翟军调虎离山之计,莫皑城失守,先郭将军与夫人惨死,翟军屠城肆虐,徐达的夫人,徐岑的母亲亦在城中,不幸受辱被害。”
“难怪。”
魏镜望着烛光喃喃道。
那人继续说
“后来幽州收复,陛下痛恨大兴弃而不援,称帝建国,郭仪徐岑被救,也从此对闻将军怀恨在心,我们的人还查到,”
魏镜这时低咳了一声,那人不由停下,魏镜止住咳音,哑声道
“没关系,你继续。”
“徐岑与徐达存有隔阂并不亲厚,他很小就出去闯荡入了军中,并且,与一乌落女子相恋,那女子是乌落王后的婢女,她与徐岑珠胎暗结,如今孩子已有五六岁大了,之前同您说过,郭仪曾在闻将军求援月氏前暗会乌落部将,属下斗胆猜测,他们那时便在策划一起阴谋,而且后来乌落在决战时背叛北翟倒戈我朝,与闻将军突然失踪一事定然脱不了干系!”
魏镜听完,目光凝着桌面,双拳不觉握紧,他冷声道
“岳父大人是受冤无疑了,周祭酒力争重查此案,陛下派了裴尚书和郭仪一道复审。”
那人有些惊讶,这确实出乎意料,他为魏镜欣喜道
“那闻将军沉冤有望了!”
魏镜却微皱了眉,忍着咳意,轻声
“徐岑已死,而边境那些知情的怕尽被封了口又或是灭了口,而且”
他的父皇看似乎并不希望他的岳父沉冤得雪……
魏镜面无表情突然道
“明晚我要访一访郭府。”
“您是想亲自去见徐达?”
魏镜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了声,点头道
“若要重审,徐岑既死,唯一与此案两方有关的活人就只有徐达了。”
烛火闪动,铜制朱雀烛台里,蜂蜡散发着淡淡幽香,魏镜饮了口茶,在这幽香中缓声
“你让边境的那些人先撤回来吧。”
那人颔首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