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皮岛,除了山岭上零星的灯光,到处都笼罩在黑暗中,静寂无声。
山脚下一处平房内,顾彪不安地对张富贵说:“富贵兄弟,咱们在岛上已经呆了两三天了,瞧这形势越来越不对啊!往常商人在岛上来去自由,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大头兵都没人管,可是这两天不管去哪里都有人远远跟着,我还特意收了一批貂皮和人参,也没打消他们的怀疑,恐怕有麻烦啊。”
张富贵安抚道:“顾少爷,你要冷静。俺倒是觉得,这些人不是特意盯梢,也不是故意针对咱们。不光是咱们这一拨,你看所有的商人,都会有人跟着。俺估摸着,不是怀疑商人,而是岛上的几个军头要内讧,防止对方假扮商人刺探军情。”
顾彪疑惑地问:“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明摆着吗?沈世魁和尚可义的人互相敌视,岛上时不时能看到调兵遣将,只不过彼此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而已。这种情形,一般是要聚集兵马,准备火并的前兆。”张富贵解释,“俺听那个林三说,因为尚可喜在广鹿岛,一直不肯来皮岛,说不定沈世魁就是在等待他们两兄弟聚集在一起,然后来个一网打尽,所以才引而不发。”
顾彪更慌了:“这岛上军民几万人,要是打起来还得了,岂不是双方杀得人头滚滚?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才能保证不被殃及池鱼?”
张富贵说:“只要尚可喜死守广鹿岛,说不定沈世魁就有一丝忌惮,暂时还是安全的。俺已经派了人手四处打探最新的消息,等林三再来,我们就找机会离岛,把这里的消息传给大人,看他能不能借着双方内讧的机会捞点啥好处。”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富贵快步上去开了门,一个军户迫不及待的进来,略带焦虑的道:“张百户,今日似乎不太对,午时过后很多将领的家丁都被召集起来,属下结识了一个同乡,是岛上参将李登科的家丁,李登科是沈世魁的人,午前就被召去了,据那个同乡家人说,其他家丁也都去了。”
张富贵沉思道,“白天我去了一次港口,看到各家大部分家丁都撤走了,剩下些普通营兵守卫。”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是林三亲自来了,“兄弟,这下麻烦了,沈世魁的家丁今日都召集在一处,沈府周围外松内紧,有些窝棚里面已经藏了兵,附近都在严查来往人等,尤其是对尚家兄弟的人马更是查得仔细,我混在里面,差一点就没出来。”
“尚可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