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不急不忙地说:“符巡检不要动气,我没有揭疮疤的意思。贩卖私盐利润巨大,肯定有人铤而走险,成群结伙对抗官府。巡检司也不过是为了办公差,个个都是上有老下有下,面对这些亡命之徒,没必要跟他们以命换命,是不是?”
符巡检不知不觉被带进了对方的节奏,听见这句给台阶的话,自然跟着就坡下驴:“陈兄弟说的是,办差尽责没错,可是巡检司的兄弟们都是家有父母妻儿要抚养,个个都是家中顶梁柱,和那些盐枭搏命,不值得。”
陈雨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卫所为军,巡检为民,军民本是一家。而盐政是朝廷赋税的重要来源,贩卖私盐破坏朝廷法度,必须绳之以法,身为军人,自然也责无旁贷。今日我找来符巡检,就是主动请缨,愿意帮助巡检司打击私盐维护朝廷法度,共谱文登军民携手之佳话。”
符巡检脑子也很灵活,不然也坐不上这个位置。他从陈雨一番义正言辞的话中捕捉到了实质的内容,并且猜出了对方的来意。他试探着问:“你是说,你协助我们缉查私盐,专门对付那些大股的盐贩子?要报酬吗,要多少?”在他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卫所的人不可能免费给巡检司打工,肯定有所企图。
陈雨咳嗽两声:“军民共抗不法行径,当然不是为了贪图钱财。就比如巡检司缉查私盐,是职司所在,肯定也不仅仅是为了钱才办差的吧?”
符巡检会意,挥手屏退了几个手下。
“你们先下去做事,我要和陈总旗好好商议商议。”
张富贵倒也有眼力见,识趣地说:“我先去外面等。”转身出了门。
厅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只有咱们两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打算怎么协助我们,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你们有把握对付吗?如果缴获了财货,怎么分成?”符巡检急不可耐地问。看来那些大股的盐枭是他心头之患,否则不会这么急切。
陈雨不慌不忙地说:“我逐个回答你的问题。第一,我既然能找上门来,自然有一定的把握,军户的命也是命,不会为了银子白白牺牲;第二,如果缴获了财货,我六你四,要是我们失败了,不需要你支付一文钱的报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