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他莫名其妙的问题惹得我更是心烦,没好气的拉住他的面具,咬了咬牙,心中做期望与失望的斗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手指在发抖。”菲尼微微侧过脸,面具从我手中脱离,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温暖,抵住我的手背,带着微弱的跳动。
是他脆弱的、苍白的脖颈。
我这才注意到,在脉搏最结实的地方,也落着一处烧伤般的疤痕,太小了,又被他的半长发遮起,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注意到...
是一处,樱花瓣形状的伤疤。
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向他的颈间,菲尼还是任由我动作,身体比刚刚还要放松。
只是我留恋他脖颈伤疤的时间太长,脸颊一直被面具膈住的感觉实在不好,菲尼微微转头,黑发扫过我的手。
“爱尔兰,你很喜欢我的伤疤吗?”菲尼略带笑意的问,“看这么久——”
“不喜欢。我只是好奇...”
“我脸上也有这样的伤疤。”菲尼声音缓缓,像是阐述别人的事情一般。没被错位面具遮住的那只眼也闭了起来,他面向我,又将冰冷面具递给我手心。
“你也要好奇的看看吗?”
我竟然摒住了呼吸,只是因为要掀开一个组织成员的面具。
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何,是毒品带来的副作用?还是说这里依旧是我的梦中?如果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又该如何?
但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一切...所带来的印象莫名和某一年的开学典礼重合,1990年的春天,那年的樱花开的格外的迟,所以直到四月都还停留在盛开之际,风一吹,几片樱花瓣懒洋洋的落下,有的落在我的肩膀,也有的落在他的身上。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萩原研二,他个子太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开学第一天,两个幼驯染还在任务归来的路上,告诉我他们委托了朋友来接我,说已经给朋友看过我们的合影。
我又问他们朋友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详细说便被教官勒令挂断,只好争分夺秒地最后和我嘱咐道:是个很显眼的朋友...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开始不信,多显眼的朋友能被我一眼捕捉?
直到我真的见到他。
风吹落花瓣点点,迷乱了人们的视线。
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他,就算还隔着一段距离,心中却莫名坚定的觉得,那家伙绝对就是两个幼驯染口中的“显眼的朋友”,毕竟在场的人中再没一个比他还要夺人目光。
高个子,穿警服,懒洋洋的站在校门前的一棵樱花树下。一个哈欠截然而止,眼睛忽然泛起光,迈着长腿直奔目标——
我就这么看着他走到我面前,下垂的眼睛比樱花还好看,他抿嘴对我笑,笑得像是准时完成任务的新任警犬,脸上只有亲昵与阳光。
“找到你了。”他笑着弯下腰,对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