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姑娘不必介意小孩子的话。”赵怀瑜声音虚弱,当然自然看不到绿依的脸绯红,也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突然安静的气氛被赵怀瑜打破。
绿依忙收起表情,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便勉强笑着:“阿绿自然不介意,若真是如石心所说,阿绿是赵公子的贵人,那便希望赵公子尽快好起来,日后真若给赵公子带来什么福气,赵公子还得感谢阿绿呢。”阿绿看着赵怀瑜憔悴的面容,半点生气都没有,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觉得眼前的人竟有些可怜。
“大家都希望赵公子赶快好起来。”阿绿一脸认真。
“大家,也包括阿绿姑娘在内吗?”赵怀瑜挤出一丝微笑,闭着眼睛,绿依却看不出来他是认真还是故意调侃。
“自然是希望的。”绿依也未多想,她只是说了实话。
“第一次见阿绿姑娘还是在路边的摊子上,如今想来该给阿绿姑娘也算上一卦。”赵怀瑜笑着又开始咳嗽起来,赵怀瑜竟跟她主动聊了起来,许是觉得人生在世,还有许多未完的话,他竟有些珍惜这说话的机会了。“不过现在确是有心无力了。”
“阿绿虽是下人,却也是读书的,自然不相信这些算命之说。可也相信有时候自己是可以抓住命运的尾巴,掌控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有一丝机会。”绿依竟是说给赵怀瑜听,也像是说给自己。
“姑娘这般见解,倒是怀瑜也佩服。” 不知为何,绿依的话,赵怀瑜竟听了进去,没想到他竟连个闭门不出的丫鬟都不如了,枉费自己读了这许多书,行了这许多路,有些事竟还是看不透。
便伸手道:“把药端过来吧。这段时间怕是劳姑娘还有莫弃姑娘费心了。”
绿依连忙将药碗递与赵怀瑜,两手触碰时,绿依连忙收回,脸色又是红一片,只是幸亏赵怀瑜看不见。
“不知姑娘芳华几何?”赵怀瑜突然唐突地问道。
让绿依有些摸不着头脑,赵怀瑜喝完药,便笑道:“只是想着姑娘也早已到了嫁人年龄。论学识,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容貌,虽说怀瑜看不见,可想象中,姑娘必也是闭花羞月之人,怕是追随爱慕者众多,故冒昧问了问。”
“如此,怕是赵公子想给绿依介绍个好人家吗?”绿依打趣道。
“那是……自然。”赵怀瑜勉强笑笑。
“那还有劳赵公子病好了,多帮绿依留心些。”绿依故作轻松,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她喜欢什么样的,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不知为何,与姑娘聊天竟觉得格外有精神,早知便多与姑娘聊聊了。”赵怀瑜笑着,脸色确实比之前缓和许多。
绿依还未说话,赵怀瑜又道:“不知姑娘心中人是什么样?怀瑜日后也好有方向多留心些。”
“什么样?”绿依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她自小颠沛流离,根本没什么亲人,幸亏季丹清风救了她,便有机会一直待在王府,什么样的人,清风的音容笑貌便在绿依的脑海里浮现、消失、又浮现。
他是如此的谦谦君子,翩翩有礼,怕是许多人见了都会心动吧,包括她,可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哪怕一丝丝不该有的神情都没有。
自从王府多了莫弃,她怕是更没有机会,也更不敢表现出来了吧。
“墨城多数未出阁的姑娘怕是都倾慕季丹公子,姑娘呢?”赵怀瑜见她久久未出声,便又调侃起来。
绿依似被说中了心声,脸色绯红,低声道:“赵公子怕是想多了。绿依不过是个下人……”
“姑娘如此见识还需在意这些,如此便是怀瑜高看了姑娘了。”赵怀瑜打断她的话。
绿依也没有再说了下去,只匆匆道了一声有事,便快速离开了。
赵怀瑜摇摇头,没想到在王府说得最多的竟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