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墨画道:“我姓墨,叫墨画,是太虚门筑基中期弟子。”
“姓墨?”夏典司有些意外,“你不姓顾?”
墨画摇头。
“墨……”夏典司沉吟片刻,疑惑道,“乾学州界附近,似乎也没哪个大世家是姓墨的……”
“我不是世家子弟,我是散修。”墨画如实道。
“散修!”
饶是一向冰冷的夏典司,神色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竟然是散修?
她是道州真正的大世家出身,虽然也知道这世间,最多的就是散修。
但她生在道州,长在道州,有来往的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世家或是大宗门的子弟。
散修不是没有。
但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不入赘,不攀附,混入道廷中枢的人,基本都是凤毛麟角。
至少她也只是听过,从未接触过。
不说道州,便是乾学州界这里,能以散修的身份,迈过宗门门槛的也寥寥无几。
夏典司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墨画,发现他模样气质,虽有些天真烂漫,但气度绝非寻常,心中更是诧异。
“你一个散修,是怎么拜入太虚门的?”
她记得太虚门好歹也是乾学州界八大门之一。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墨画叹道。
真说起来,要从瑜儿的事说起了,所以他也就不说了。
墨画立马说起了正事:“我手里……”
他想了想,又把顾长怀也带上了。
“……我和顾叔叔手里,有水阎罗的线索,但水阎罗筑基巅峰,精通水系功法,混迹在烟水河,神出鬼没,缉捕十分困难。”
夏典司皱眉,“你手里,怎么会有水阎罗的线索?”
墨画神色谦虚,但语气却有些“自负”道:
“夏姐姐,不瞒你说,我在乾学州界附近,勉强也算一个‘小地头蛇’,附近的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夏典司怔怔地看着墨画。
她之前在道廷司碰到墨画,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天真活泼的顾家小少爷。
怎么一转眼,就成“地头蛇”了。
夏典司转过头,看了眼顾长怀,见他神情淡淡的,便知道顾长怀对这句话,显然也是认同的,一时更是有些难以置信。
但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便问道:
“你对水阎罗,知道多少?”
墨画知道,这是夏典司在考验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一些内情。
墨画沉思了片刻,便道:
“水阎罗,筑基巅峰,修水狱门功法,使水刑鞭,精通水影步,双目可凝聚煞气,施展诡异瞳术。”
“道廷司对水阎罗的记载不多,但此人杀人如麻,必然很早之前,便犯下过不少杀孽。”
“而一年多前,烟水河下游,于家水寨被灭门,也是水阎罗下的手……”
……
墨画将自己知道的,挑了一些说了出来。
夏典司越听越心惊。
这里面很多事,她事先已经知道了,但还有一些消息,她迄今为止,还未从任何渠道听到过……
夏典司看着墨画,心神微震,问道: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画一脸笑眯眯,没有答话。
夏典司沉默片刻,也就没有再问。
随后她神情微肃,道:“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与水阎罗,应该无冤无仇吧,为什么要抓捕他?”
墨画目光微闪。
无冤无仇,倒也算不上。
至少水阎罗,应该已经记恨上自己了。
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是“水狱门的余孽”,因此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不是这些。
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
墨画便一脸正色道:
“我是太虚门子弟,受宗门教诲,自当恪守本心,一心求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水阎罗恶贯满盈,死不足惜,若不诛杀,必然有更多修士遭其毒手。”
“因此,抓捕水阎罗,将他打入道狱,承受应当的责罚,是每个心存正道的修士,应尽的责任!”
墨画说得慷慨激昂。
顾长怀以手扶额。
这小子,又来了……
倒是夏典司,见墨画一脸正气,心中似乎有所触动。
她想了想,点头道:
“好,我们可以联手,一起抓水阎罗!”
墨画大喜,便替夏典司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道:
“一言为定!”
夏典司见他这副模样,也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杯子举起来后,又默默看向了一旁的顾长怀。
顾长怀一脸不耐烦。
墨画拽了拽他的衣袖,“顾叔叔,就差你了。”
顾长怀踌躇片刻,这才缓缓举起酒杯,和墨画,以及夏典司碰了一杯。
三人自此达成约定。
只是吃完饭,离开顾氏酒楼后,顾长怀还是不忘给墨画泼了一盆冷水。
“她是道廷的人,更是夏家的人。”
“道廷森严,世家冷漠,每个人的心眼都不少,她答应你,未必存了什么好心思。”
墨画点头道:“我知道的,顾叔叔,放心吧。”
顾长怀看了墨画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之后夏典司,为了方便通信,也抽空送给了墨画一枚传书令。
这样一来,墨画手里就有了两枚道廷司典司的传书令了,一枚顾长怀的,一枚夏典司的。
墨画用传书令,将一些线索,告诉了夏典司。
而夏典司背靠道廷和夏家,势力和能力也不小,不过数日,便又抓到了水阎罗的马脚。
她也没避讳,将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墨画。
墨画看着烟水河流图上,被标出来的圈圈点点,目光微闪。
围猎水阎罗的计划,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