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让扈小香直接回去,自己到了名录阁替她告假。
拾阶而上,进入名录阁。
正厅灯火通明。
钟素坐在黄梨木桌前阅览往年宗门任务的记录,手里握了根渠州紫竹毫,笔尖戳在脸颊,戳出一片墨痕。
她的眉头揪的很紧,额头满是汗,大概是一副腹中空空的举子进考场的模样。
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丰滢抱臂站在黄梨木桌旁边儿,俏脸挂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但钟素根本不敢去看丰滢,扭头的胆子都没有。
可想而知被拿捏的多死。
陆缺叩了叩敞开的门,径直进去,潦草拱手道:“禀报钟副掌事,咸字辈弟子扈小香的母亲生病,我先让她回家照料了,来替她告假。”
钟素猛然起身,又缓缓坐下,然后使劲冲陆缺眨眼。
要表达的无非四字。
师弟,救我!
陆缺忍着不笑道:“钟副掌事,依着规矩来说堂内弟子告假也得记录在案,以便于往后补发、不在宗门时应领取的丹药和月例配额。”
“知道了,知道了。”
“另外宗门得为扈小香补贴银子。”
钟素瞪着眼:“为啥?凭啥?”
刚说完这两个词。
丰滢就把手臂放了下来,原来手还握着一把戒尺。
她拿着戒尺在钟素面前敲了敲,如数家珍道:“扈师侄家境贫寒,双亲以替豪绅放牧为业,名下并无田产,按宗规第四百六七条,宗内弟子家境微寒者,父母患病抑或丧葬,皆由宗门给予银两处理。”
钟素点了点头,木然地眼睛绽放出一点疑惑,“师姐怎么知道扈师侄家境如何?”
“来名录阁头一天,我把师侄们的资料看了一遍。”
“好了,你别说了!”
钟素愤愤然地咬了咬牙。
脸上精彩纷呈,心里思绪起伏。
姓丰的,你什么意思?
看过一遍就对师侄们的情况如数家珍,而我却一无所知,这不是摆明说我弱智吗。
身材好又有脑的人可真讨厌。
腹诽了几句,钟素气息渐顺,“师姐,我明白,今晚我就加班加点看师侄们的卷宗资料,尽力做到对每个人都有所了解。”
丰滢眯眼笑道:“我认为这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