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扭过头去擦眼泪,嘟囔着:“就哭。”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躺在父母中间,踹着小腿说:“今天圆圆来幼儿园了,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开心。”
圆圆是她的好朋友。
“为什么不开心呢?”母亲轻拍着她的胸脯。
她说:“圆圆说,她奶奶去天上了,妈妈,人也会飞上天吗?”
原本沉重的话题在孩童稚嫩的话语下似乎也带了几分童趣。
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柔:“人会长大,会变老,慢慢地也会离开这个世界。”
“那爸爸妈妈也会吗?”她有些不安地拽住母亲的手。
“会啊,不过那还有很久,等到我们囡囡长得比爸爸妈妈还高,也开始有白头发……”
幼年的她执着在白头发那三个字上,哭闹着喊:“我不要有白头发!不要不要!”
再多的不安与害怕,似乎在父母温柔的安慰下总会度过。
母亲没陪她长大,她宁可一辈子都做父亲眼里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这样,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离开她。
那几天里,最让桑南溪意外的还是收到了陶季之给她发了请帖,她看见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桑明德先叹了口气,她知道父亲大概是在惋惜。
对此,桑南溪无能为力,只能装聋作哑。
婚礼那天,桑南溪跟着一块出席,陶母并未因为之前的事与她生出嫌隙,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握着她的手极亲切地说:“南溪,又漂亮了。”
桑南溪也跟着莞尔一笑:“谢谢阿姨。”
长辈的寒暄桑南溪插不进嘴,跟着一块聊了几句桑南溪就自个闲逛去了。
宴席摆得很大,等到桑南溪在酒店里逛了一圈再回到门口时,新郎新娘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在门口迎宾。
是极般配的一对。
陶季之先发现了她,俯身在新娘耳边说了几句,又朝她招了招手:“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