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药雾随着挤压喷洒到了伤处,手腕覆上了一层冰凉。
比这药更凉的,大抵是人心。
周聿白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放下手,起身,又去拿那两件衣服,恨不得能赶紧把他给打发出去。
李杳前面发的信息还历历在目,小姑娘记仇,下午骂了她一顿,晚上就发了消息故意来膈应他。
「南溪姐不让我喊她舅妈了,我还喊吗?」
「下午南溪姐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咯,电话对面是个挺年轻的声音,感觉很帅!」
帅个屁,光从声音能听出来什么。
桌面上,桑南溪的手机震了震,她抱着没叠好的衣服匆匆跑来接。
看到上面的名字,她瞥了一眼周聿白,拿着电话走到了窗边。
只可惜,那些细微的雨声盖不住她的声音。
“喂,季之。”桑南溪捂着嘴,放低了音量。
最近她和陶季之的关系虽称不上进展迅速,但比起之前还是要熟稔了不少。
应父母的要求,两人基本上就在睡前再通一个电话,聊聊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校庆怎么样?”
“还行吧,见了老师,跟以前的同学……”
话说到一半,桑南溪却忽然没了声。
陶季之看了一眼手机,没挂断。
身后的热意贴上后背,丝丝缕缕的药味从腰间缠绕着往上。
周聿白的鼻息覆在耳边轻声低语:“溪溪,继续聊啊。”
他分明是在挑衅。
明明怀里还抱着他的衣服,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那般言笑晏晏呢。
桑南溪捂着嘴,生怕从口中溢出不该有的声音。
“南溪?”陶季之等了几秒,这才发问。
桑南溪忍着身后人的作乱,尽可能平稳自己的语调:“季之……我这还有些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