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手机上是谁给周聿白发了消息,他冷嗤了一声,听得人心头发凉。
“怎么不住西山?”路途太远,车内太静,连周聿白都开始找话题闲聊。
“太远,住不习惯。”
说到房子这事,桑南溪是真仔细考虑过的,等展览结束后,她估计也不会再留在京北,去住的机会就更加微乎其微。
她在想,要不要把房子卖掉,但毕竟隔了五年,这房子又翻了多少倍的价钱。
她对京北的房产行情更是一无所知,这件事也就一直被拖了下来。
桑南溪微微侧身:“周聿白,你能不能让承良看看西山那房子能不能卖?”
这屋子现在虽说在她的名下,但当年毕竟是他一手置办的,哪怕要卖,总也得跟他说一声。
周聿白眼皮微掀,那双眼睛在暗夜中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你要把那房子卖了?”
桑南溪点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遍遍去回想曾经的过往,又有多少意义,最多不过是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周聿白本就清冷的眉目染上了月色的凉沉,他转过脸看向车窗,那语气不知是在嘲弄谁:“承良没那闲工夫。”
卖个房子,又惹了他了?
桑南溪只当他是醉了,不再多言。
车里噤了声,本就枯燥的路途现在更为难熬。
兜兜转转,眼见着快到了地方,桑南溪这才开口:“到了在楼下等一会儿吧,衣服我去拿了给你。”
她扭头去看他,周聿白仍阖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的手在椅子上垂了一路,被衬衫的衣袖遮着,桑南溪纠结再三,指腹轻捻起那块衣角,借着透进来的路灯看了一眼。
肿了。
她微微前倾了身子,放低声音跟小李说:“去了酒店让人给他买药揉一下,明天要是还那么肿,你让承良送他去医院。”
小李看了眼后视镜,见先生还闭着目,这才点头应好。
五月的京北,夜晚有时会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