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院长大致清点了一番人员物资,发现损失轻微之后,便打算带领医护、警卫和伤病员进驻地方医院,但他们很快被道路另一头的情况震惊了。数百个衣衫不整的青壮年,有的穿军装有的没有,大部分赤手空拳,只有几杆步枪,他们居然在劫掠街上的商铺!
“我的马克思啊,这是怎么回事?!(俄语)”
院长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被涌上来的匪徒暴打一通,勋章、武器和手表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抢去。罗贝尔见状急忙放下药品掏出配枪,并把几个赤手空拳的护士和伤员护在身后,其他有武器的警卫和伤员也急匆匆地准备战斗。
莫名其妙的内讧突然就发生了,两伙人直接在毫无掩体的大街上开始对射,一下就有七八个人被放倒。不过这边医院的警卫终究是军人,而对手只是一群兵匪不分、武器也不行的散兵游勇,所以胜负顿时便分明了。警卫和伤员们坚定地退壳上膛再次开火,就连罗贝尔都胡乱开了几枪(虽然什么也没打到),而另一边已经哄然退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医院上下人人惊魂未定,同时也感到非常愤慨,纷纷咒骂这些开了小差的“叛徒”和“反革命分子”。好在过不多久,那群混账东西就遭了报应,刚刚离开的哥萨克骑兵排已经折返,干起了哥萨克的传统任务:镇压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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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他们看到,街道那头三十多匹雄壮的“顿河马”毫不留情地踩过了骚乱者的队伍,打头的正是这些日子一直护送罗贝尔的那个少尉,个别反抗的匪徒被弯刀当场劈了脑袋。
哥萨克后面则跟着增援来的工人赤卫队,他们怒火冲天地将那些流氓一一逮捕,哪个敢逃避抗拒,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开火。
“你们谁是领导?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能任由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发生!(俄语)”医院的院长惊怒交加地质问赤卫队员们。
“我,斯捷潘·亚历山大罗维奇·维杰斯克,哈尔科夫第二拖拉机厂赤卫队长。”一个魁梧的工人背着上了枪刺的莫辛纳甘步枪站了出来,“但我不是这群匪徒的领导,这群狗娘养的是劳改营跑出来的。(俄语)”
“劳改营里跑出来的?!(俄语)”
“本该负责指挥他们的是市苏维埃的干部,但是他们现在全跑光了。要不是周边的市民向我们报告劳改犯们在抢劫,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还要感谢志愿来帮忙的哥萨克同志。倒是您,中校军医同志,车站那边的情况如何?(俄语)”
“我们离开的时候,至少三个街区都烧起来了。(俄语)”
“万幸方面军现在已经不需要多少柴油了。(俄语)”
“不要动摇军心,赤卫队长!(俄语)”
两个领导交谈了不多久,赤卫队员们便分出一些人手,帮助军医院转移到地方医院上。罗贝尔无处可去,自然只能跟着。等护士们安顿好伤员后,他又被扒了衣服挨了一顿棉球捅。
这苏联护士看上去温柔又文静,下手是真的狠!
清理完创口后,罗贝尔便问医院要了路条,希望回到莫斯科去。他本打算坐火车回去的,但现在火车站附近的大火把整个天空都染红了,他只能根据护士的建议,到方面军仓库外搭目的地是莫斯科的顺风车。
只是他刚走出地方医院的大门,就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卢申科上尉?”
“终于找到你了!”卢申科一把按住罗贝尔的肩膀,俨然大松一口气,“走,上车,跟我回莫斯科!”
卢申科这次甚至都没开车,只骑着一辆边三轮,带着一个和他一块轮流骑摩托的士兵就来找人。两人在收到西方面军的消息后就离开莫斯科,沿着莫斯科-基辅公路一路来寻,打算将不算重伤的罗贝尔接回茹科夫斯基学院,省得再生是非。
无论如何,这家伙好歹也是盟国领导人的家属,而且自己是非常“金贵”的战斗机飞行员,在基辅上空打得又很漂亮,稍微优待一点自是理所当然(何况接伤员回原部队也算不得什么优待),根本轮不到别人嚼舌根。
难道还有混账东西打算留这个俄语都说不清楚几句的外国飞行尖子填战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