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形象令汉莎感到耳目一新:“你从哪里学的啊?!(德语)”。
“怎么会存在1900年以后出生,却不崇拜‘红男爵’的德国男孩呢?更何况喜欢这么做的又不止里希特霍芬一人。”科尔布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的父亲也喜欢,有一次他把军帽折腾成我这个样子,被老古董一样的祖父发现了,狠挨了一顿修理。(德语)”
“这样戴帽子看着有点奇怪,尤其是你的军服还这么整齐。(德语)”
“确实,或许应该脱下外套,只穿里面的衬衫。(德语)”
两个德国青年——好吧,科尔布勉强也算青年——在热烈地讨论着军服的另类穿法,薇尔莉特就默默看着窗外发呆。马德里尚未恢复,即使是夜幕也难以遮住一些地方的破败。当出租车驶到拉丁区的时候,她就更直接地感受到战争的痕迹了。
“这里好像比市区更加凋敝。(德语)”
即使是将注意力大部放在科尔布身上的汉莎,都意识到了环境的变化。科尔布摇下窗户看了窗外一眼,又用西班牙语问了司机几句,最后换成德语对二人说:“这里曾是国民军与共和军交战的主战场。(德语)”
汉莎并不在意这里是不是曾经的战场,她只想知道今晚的行程会不会受到影响:“这样啊,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会也是战场吧?(德语)”
薇尔莉特抬起头看着科尔布,他的脸庞因汽车在路灯下行使而忽明忽暗:“也曾经是战场,但市场嘛,总是最早被重建起来的,所以那里并不荒凉。(德语)”
十分钟后,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市场确实如司机所说的那样,“破落但繁华”、“欣欣向荣的贫民窟”。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从夜市的秩序、出售的商品和西班牙人交谈的语气就能感受到,来这里的人根本算不上西班牙的底层。薇尔莉特放眼望去,已经看到了三四个疑似医生和教授的中产人士。
不知怎的,面前“破烂繁华”的市场突然让薇尔莉特回忆起二十年前发生的、刻在心底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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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义肢的手掌,攥住了领口上的绿色宝石——“少校的眼睛”。
抬头望去,另一个少校正和另一个少女言笑晏晏地走在到处是坑的土路上。三十岁的科尔布正热情地推荐着马德里的特产,以及谈论自己年少时夜游马德里的趣事。而顶多十八九岁的汉莎则满眼放光,不时被科尔布逗得咯咯笑。
说真的,如果科尔布不纠缠自己的话,薇尔莉特倒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最多只能算缺乏同情心罢了。
如果不是战争,或许薇尔莉特并不会讨厌这个年轻人,即使他对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但只要止乎礼仪,她又怎能管别人私下里怎么想,法国粉丝怎么对她想入非非她也管不着不是?但谁让科尔布是占领军的军官,真正能主宰她命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