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关起来的又不是戴高乐,因此他也不好意思苛责受害者保持谦逊,于是穆兹利埃就这样把英国的两位政要狠狠地讽刺了一通。
不过对于政治家而言,穆兹利埃这顿羞辱也不算白挨。英国人为了弥补错误,只得在不少问题上让步。
首先是司法问题。在1月15日,戴高乐正式与艾登签署了一项关于自由法国在英国领土境内“司法”的协定,保证了自由法国在司法上的相对独立,从而避免英国几个警察就敢到自由法国驻地抓人的事情再次发生。不久后,自由法国与英国财政部也展开了谈判。
不过远在乌尼昂加的德内尔和勒克莱尔并不清楚在伦敦的这场交锋,他们只知道,远征费赞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还在写啊?”
勒克莱尔在十几次撞上德内尔在写信后,终于忍不住揶揄道:“你这是准备写小说吗?”
“给我的儿子写信。”德内尔抬眼瞄了一下勒克莱尔,随后继续低头敲击打字机的按键。
“你们的关系可真好,居然有这么多话可说。”
“我们之前交流太少,这都是我的错误,我答应过罗贝尔,要将我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他,那就应该尽力做到。”
“哎呀,放心,费赞的意大利人也不会是块硬骨头。你大可以回来再写嘛,何必熬夜伤身?”
德内尔心想,多亏太阳晒得自己皮肤黝黑,才遮住了他病态到蜡黄的脸色。连日征战黄沙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咳出的血也越来越多,他有种预感,这次远征费赞大概就是他倒下前的最后一场战役了。
不过他的心态倒是……很平静,这些日子的回忆已经使他多少有些渴望战死。
“我会将这些信留在乌尼昂加,如果我回来,这些信件就暂时不寄,可如果我阵亡了,就要拜托你把这些信寄出去了。”
德内尔平静的语气令勒克莱尔感到不寒而栗:“喂喂喂,戴泽南上校,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成事在人,存亡却要看天。费赞一战我军必胜,可我的生死就不那么确定了。”德内尔整理好信件,淡然地说道,“为国罹难,事极光荣。”
只是罗贝尔在看完信件的内容之后,又会对他的养父作何评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