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当元帅上台没有通过政变吗?”
“没有,是保罗·雷诺自己辞职,随后由总统勒伯伦授命贝当组阁,而且两院议长也都予以支持。”
“众议院的赫里欧议长都支持吗?!他不是战争立场非常坚定吗?”这么劲爆的消息震惊了德内尔。
“当时的他也被前线的坏消息打垮了,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戴高乐解释道。
“如此说来,贝当政府完全合法?那么我们如果承认第三共和国的法统,岂不就成了反政府的‘义勇军’?”
“没有一个政府有权力出卖他的人民,让。”
“我同意这一点,夏尔。”德内尔建议道,“不过既然权力是由第三共和国自己放弃的,那我想我们的口号不应该是扞卫第三共和国,而是‘抗战建国’。”
“抗战建国,建立新的法兰西共和国……”戴高乐听出了此中改革体制、更新国体的含义。他略一思索,随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就这样,‘抗战建国’,从今天开始,第三共和国就已经灭亡了!”
尽管第三共和国的宪法和法律依旧存在,但其秩序和体制已经完全瓦解。更何况从国内传来的消息看,贝当和赖伐尔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采用“德国政体”以“取悦元首”,从而争取宽宏的和约了。此举一旦实行,第三共和国的宪法也将不复存在,它的棺材板就算彻底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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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夏尔,如果你能搞到停战协定的话,一定给我弄一份。我不相信希特勒会对法兰西宽宏大量,那份极尽屈辱的和约一公布,动员效果肯定强过一万句宣讲词。”
“我会想办法弄一份,你那里有多少人了?”
“刚刚整编出了第一个旅,但是没有高级军官。还有几个混在步兵里的飞行员,下午我就让汉弗雷把他们送到你那里去。”
“好样的!你的成果远超我的想象!”
两人在电话里匆匆道了别,随后各忙各的去了。
正当他们这些流亡海外的法国军人为坚持抗战东奔西走的时候,法国本土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了。先前滞留在医院的薇尔莉特经过德国占领军的审查,总算避免了被当做战俘送进集中营的命运。
国防军放她离开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薇尔莉特并非真正的‘法国公民’。
没错,薇尔莉特的家乡与德内尔的祖籍相同,都是阿尔萨斯-洛林,现在第三帝国重新割走了这一省份,谁还能说她不是德国人?就算不看出生地看血统——这女士金发碧眼(虽然瞳色更趋近于蓝色),比很多德国人的血统都要纯正。按照语言呢?薇尔莉特也会说德语啊。
不仅在德国人不把薇尔莉特当成法国人,薇尔莉特本人也对自己的法国国籍毫不在乎,她可不像德内尔和霍金斯他们对法兰西无比热爱。
她的童年自不必说,基尔伯特少校没脸教这个被法兰西强拉上战场的女孩什么叫“爱国主义”。间战期间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往往被上层视为狭隘,被底层视为统治阶级骗他们去填战壕的谎言,受此影响,她对法兰西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她常住的地方罢了。
只有邮局才能称得上是她的家乡,甚至是“祖国”。
薇尔莉特去前线也只是为了缓解士兵们的恐惧和痛苦,而非“报效法兰西祖国”。因此如果德国军人找她写信,她也不拒绝。优雅、美丽且仁慈的薇尔莉特轻易博得了德国人的好感,所以曼施坦因的部下也没有为难她,在希望找手记人偶代写家书尝尝鲜的年轻士兵得到了想要的服务之后,她就被允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