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他身后那些本准备低姿撤离的士兵们都定在原地,像一群狐獴一样扭头看他。
小主,
“我总得给英国佬发个信号吧!”德内尔从身旁的菲德尔的挎兜里取出一枚沉甸甸的反坦克手榴弹,接着对士兵们说道,“走吧!警卫班也走!我随后就到!”
别看德国人多得很,但他们遇到袭击也不敢贸然进入田野。德内尔确信,只要他扔出手榴弹,随后顺着排水沟远离道路,独身脱险并不是什么难事。人多反倒容易被德国人扫倒两个。
“我也是变菜了,总想着搞些花里胡哨的操作,遇到这伙德国人,自该我倒霉冒回险。”德内尔苦笑了一下,就要行动起来,谁知他竟然突然被人从身后撞倒。
德内尔对这样的袭击毫无心理预期,自然而然地被扑到了泥里。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反坦克手榴弹被别人夺走了。德内尔急忙抬起头,只看见他的警卫员二等兵菲德尔举着手榴弹窜了出去!
回来!德内尔刚想开口大喊,却立刻闭了嘴,现在开口正相当于给德国人报警!
希望这孩子能全身而退!
然而事与愿违,菲德尔二等兵不仅没有隐蔽好自己,甚至在冲出树篱的前一刻,还高喊了一句“法兰西万岁!”
他理所当然地被德国人击中,仰面朝天翻到在路基上,随后滑进了路旁的排水沟中。
菲德尔投出的手榴弹掉在了路面上,只炸断了坦克的履带,驾驶员刹车未及,一时间坦克的整个侧面都漏给了公路那头的英国人……
…………
5月31日中午,英国首相丘吉尔再次飞抵巴黎,前往波旁宫与法国总理雷诺和总司令魏刚会晤。在这位英国首相的眼中,巴黎的情况无疑比数日前他的抵达更糟糕了。市民惶恐忧虑的神态简直与雷诺总理在电文中的语气如出一辙,此情此景让丘吉尔更为焦躁。
首相的车架在英国大使馆门前停车片刻,驻法联络武官斯皮尔斯少将立刻拉门进入:“温斯顿爵士。(英语)”
“有任何敦刻尔克的消息吗?(英语)”
“没有,爵士。”斯皮尔斯脱口而出后,立刻改了口,“其实还是有的。(英语)”
“什么?(英语)”
“第一军的亚历山大中将通过当地民用电台向外交部发报,希望对一支法国军队表示感谢。(英语)”
“稀奇。(英语)”
丘吉尔深吸了一口气,向坐在前排的副官伸出了自己的胖手。后者驾轻就熟,立刻取出了一支雪茄,用特制的加长火柴将其缓缓点燃,再将燃着的雪茄递给不列颠的首相:“是哪支部队?(英语)”
“第21步兵师48团残部和第9摩托化师95团残部组成的新部队,总兵力不到两个营,指挥官身先士卒,和德国佬打了白刃战。和我们的东兰开夏营一块,硬是把一个装甲团挡了三个小时,直到亚历山大中将派遣的援军抵达,法国人的战斗为亚历山大调整防线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英语)”
“非常好。”丘吉尔点头肯定道,“在这样黑暗的时刻,这正是英法两国携手并肩共赴胜利的最好写照,我会亲自跟雷诺总理提及这件事。告诉我,英格兰的小伙子们在这场战斗里做了什么?(英语)”
斯皮尔斯坦诚地说道:“亚历山大中将的电报中说,德军损失的绝大部分坦克——22辆中的19辆——都是我军击毁的,但如果没有法军奋不顾身的反冲锋,这个战果不可能轻易取得。(英语)”
“很了不起,很了不起。”丘吉尔吸着雪茄连连点头,“我会建议陛下授予这位指挥官乔治十字勋章,或许破格授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也并非不可,这个法国军官叫什么名字?(英语)”
“您一定听说过他。”斯皮尔斯缓缓地报出了一个果然令丘吉尔感到耳熟的名字,“让·德内尔·戴泽南中校。(英语)”
“让·德内尔·戴泽南。”丘吉尔立刻说出了对应的法语读音,“已逝的法国准将让·丹华·戴泽南的儿子。(英语)”
“孙子,爵士。(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