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
距离布洛涅两百公多里的巴黎,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自认为不比正躺在病床上的泰勒轻松多少的薇尔莉特总算松了一口气。
自15号接到前线受挫的消息,霍金斯老板便被城防司令部征召,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院里,薇尔莉特因此体会到了给别人遮风挡雨的感觉。
曾向霍金斯夸下海口,说一定能照顾好泰勒的薇尔莉特现在只觉得羞愧,她自以为照顾人轻而易举,毕竟她也曾在基尔伯特少校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拼尽全力看护过他。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和平年代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琐事,居然在战争面前变成了一项又一项限期完成的挑战。
“啊,终于可以走了。”薇尔莉特身旁的贝内迪克特·布卢同样长舒了一口气,“明明孕期那么轻松的,分娩倒是罕见的费劲。不管怎么样,今晚我就开车带泰勒母女两个离开巴黎。”
“这么急?”
“已经很晚了,从第一批难民来到巴黎到今天已经有五天,往南方走的火车票都买不到了。幸好公司里还有应急的燃料、食物和饮用水,现在再置办这些难度不亚于建个巴别塔。”
“这会不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薇尔莉特的话里充满担忧。
“肯定有影响,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留在巴黎危险更大,饭都可能吃不上。”贝内迪克特无奈地摊开手,“去接泰勒吧,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新生儿打算叫什么?”
“玛丽,玛丽·薇尔莉特·克吕尔。”
“好嘛,你先霸占了教母的位置。”贝内迪克特轻轻一笑,“我这就去登记。”
“等等!”贝内迪克特刚要离开便被一个护士叫住,“你们确定要给一个男孩起名叫玛丽?”
“什么?!”贝内迪克特和薇尔莉特一起怔住,“男孩?!”
“对啊。”护士看到两人错愕的表情,不由得莞尔,“这个臭小子可把他妈妈折腾坏了!”
“那么。”薇尔莉特于是修正了新生儿的姓名,“男孩应该叫让·雅克·克吕尔。”
贝尔迪克特点点头,沿着走廊快步离开,而薇尔莉特也立刻随着护士走进休息室,探望筋疲力竭的母亲和仍哭嚎不止的新生儿。
见薇尔莉特来了,满头大汗的泰勒立刻疲惫地笑笑,向她说道:“新生儿也太丑了,像只没毛的耗子,我看小克吕尔的小名就叫‘哈通’吧。”
“哪有把自己儿子叫‘小耗子’的!”
“罗贝尔说了,小名我说了算,他一定不会反对我。”泰勒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快给他写信吧,薇尔莉特,这次我会付你很多很多小费哟~”
泰勒的话让薇尔莉特内心紧张起来,但她表情依旧如常:“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