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高射炮阵地构建完成,德内尔就听到东北方向传来了一声枪响,随之而来的一串猛烈机枪扫射声便传到了众人耳中。
接着,一辆摩托车载着三名A连的侦察兵向着高地狂奔而来,车上的军士拼命向部队报警:“德国人来了!”
“战斗准备!”
德内尔下达命令后,便立刻同奥布里昂少校爬上了高地的制高点,掏出望远镜向东北方的地平线望去。
漫长的两分钟后,一辆灰色的坦克钻过草丛出现在操场上,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一共八辆坦克,后面还跟着少说有一个连的伴随步兵,距离他们的阵地仅有不足四百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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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自信啊。”德内尔冷笑道,“侦查和炮火准备都不做就直接强攻!”
说完这句话,他对士兵们下令:“自由射击!”
话音刚落,各连的轻重武器便对着德国佬泼去暴风骤雨一般的弹药,几门迫击炮也开始在各连长官的指挥下疯狂射击!
或许是打多了一触即溃的荷兰人,德国人对啃硬骨头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那一连的步兵瞬间就被压制住了。而装甲部队(装备的是二号坦克)刚要试图反击,便被D连的两门反坦克炮瞬间报销了两个。
四百米之内,德内尔对部下的准头很有信心,而D连的反坦克炮手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瞬间被干掉两辆坦克之后,那些德国坦克立刻放弃了对法军步兵的反击,开始搜寻法军的反坦克炮,但这并不容易,因为两门反坦克炮得手之后已经按照德内尔先前演习时的指示转移了。
D连的军官起初对德内尔把反坦克炮组当成狙击手来用抱有疑虑,因为反坦克炮毕竟不是狙击枪,往堑壕边上架好就能打。构筑可靠的反坦克炮的阵地就不容易,即使阵地是现成的,重新布置也需要时间。不仅如此,反坦克炮还是直射火炮,不可能被部署到反斜面,如果在正斜面部署的话,敌军坦克很容易就能察觉,从而发起反击,这样的话转移阵地的意义又何在呢?
但德内尔既然坚持这么做,他们也只好服从。不过德内尔还是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的,第一,反坦克炮应尽量在敌人视野范围外转移,阵地战时要加宽交通壕,巷战时要借助建筑撤退,丘陵山地战时要善于利用高地遮蔽。
万一遇到全营被堵在毫无掩体的旷野上挨打的窘境,横竖都是要完,那就只好架好炮就乱打一通了。
“借助棱线转移虽然好,但是火炮总得推出棱线射击,那样的话不还是得在德国人眼皮子底下架炮?德国佬一炮过来不还是全完了?”
虽然反坦克炮排的排长颇为信服营长,但涉及到自己小命的事不能不仔细。不过他的问题并没有难倒德内尔,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军人立刻反问道:“谁说让你们把炮推出去了?”
“可不推出去俯角肯定不够。”
“你就不能找个东西垫垫?”德内尔当时是这样反问的,“往炮架下面垫一个沙袋,还不够就垫俩,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但这样的话,开第二炮不就……”
问题刚问出口,反坦克炮排长便突然反应过来:打一炮换一个地方,哪有第二炮需要打?!
“年轻人经验还是太少,这些都是我们在大战时玩烂了的战术,当年我们就是靠这招用数量劣势的野战炮跟德国佬对射的,现在无非是打步兵换成打坦克罢了。”德内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有坚固掩体,你们当然应该按照操典予敌装甲车辆以迅猛打击,但有些时候来不及挖掩体,就需要动动脑子灵活作战了。”
这不,这技巧首战就用上了。
于是在德国佬眼中,他们才刚看到炮口烟尘,还没来得及将炮塔转向那个方向,两炮带走他们两辆坦克的反坦克炮兵就已经拖着家什消失在棱线后,气得他们破口大骂:
“这帮怂货就这么把自己的步兵队友卖给我们了?!(德语)”
“高卢懦夫!(德语)”
看到剩下的六辆坦克把机炮放低准备重新压制步兵的时候,德内尔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那些二号坦克还没打几梭子呢,架好炮的反坦克炮兵们咣咣两炮过去,德国佬就又有两辆坦克一毁一伤!
“呼叫23号!呼叫23号!该死的,连长阵亡了!我来接替指挥!法国佬不光这两门反坦克炮!我们撞上了一个团,立刻撤退!(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