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忘。”副官苦笑着说道,“因为昨天下午整个巴黎不在动员年龄范围内而主动应征的退役军官只有这一个人。”
“这不能证明法国军人爱国心的动摇,毕竟绝大多数退役军官都要和家人最后共进一次晚餐。”
“确实如此,将军,今天上午还是有一些超龄军官重新应征的。”
虽然两人很容易就为超龄军官们的“落后”找到了理由,但他们心里都清楚,1939年的法国可与1914年的法国大不相同,起码在座的两人心态便不同。
“带他来见我一面。”甘末林突然开口。
“谁?那个戴泽南?”副官相当惊讶,“您要召见一个退役二十年的上尉?”
甘末林看着震撼的副官,缓缓说道:“你可别瞧不起他,还记得戴高乐吗?”
“第五军的那个坦克上校?”
“他在世界大战结束时也是个上尉。当时贝当元帅最欣赏的两个青年军官,一个是夏尔·戴高乐,另一个就是让·戴泽南。”
“结果一个二十年代跟元帅翻了脸,另一个干脆在大战后立刻退役了。”副官苦着脸笑了,“就算他深受元帅的欣赏,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又背弃了元帅,您为何还要对他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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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泽南从来没有背离过元帅,他退伍是为了照顾战友的遗孤,为了照顾那个孩子他甚至至今都没结婚,这样高尚的行为是元帅十分欣赏的。”说到这里,甘末林压低了声音,“而且他对元帅有大功。”
“哦?”
“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找找十七年前‘紫罗兰案’的档案,我在这里就不说了。总之,科贝尔上校还没给他分配部队吧?”
“应该没有,不过分配了也可以再改。”
“尽快带他来见我。”
“是,将军。”
于是9月2日下午三点,德内尔便被人从位于军校的营房里带到了陆军部的驻地。进进出出的军官们对陆军部走廊上笔挺站立的上尉感到惊讶,因为这位上尉依然身着1918年的装具——不仅仅是军服,他甚至就连防毒面具袋什么的都带着,仿佛是从大战时期穿越过来的活化石。
“让·戴泽南上尉。”一名少校在走廊中央招呼道,“请过来。”
德内尔转身立正,一板一眼地敬了个礼,随后便步跟着少校走进了总长办公室。令人颇为意外的是,总参谋长的办公室里并不只有甘末林将军一个人,相反,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居然塞满了人,具体说来:是记者。
他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德内尔颇感奇怪,只好当他们不存在,径自向面前的将军敬了个礼:“戴泽南奉命报道!”
苍老的甘末林将军轻轻一抬手就算回了礼,他指着德内尔对记者们说道:“这就是昨天总动员令下达后第一时间应征的超龄退役军官,让·德内尔·戴泽南上尉,如果你们中有在上次大战中便从事采访报道工作的‘老手’,那么应该对他有印象。”
“法国上尉!”“凡尔登英雄!”
“对,就是他!”甘末林挥下了右手,“上次大战的英雄将再次为法兰西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