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乐呵呵地向德内尔发问,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他看向可人儿闪烁的蓝眼睛,轻轻回答道:“想到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看着你你在波旁宫里掏出手枪,那些共和国卫队的士兵们脸都黑了。”
“哈哈!”薇尔莉特抿嘴窃笑,“他们可没想到会有淑女把手枪藏在裙子下带进议会大楼。”
“希望他们以后吸取教训吧。”德内尔想想,又苦笑着补充,“也希望我们的总理能吸取教训。”
巧得很,当晚处置暴乱的总理正是现在的达拉第,处置的结果可谓难堪:警察、宪兵和消防员被提前收走了所有步枪以防止走火,导致他们在部分地区被装备了步枪的暴徒暴打;总理府自始至终都没给内务部门以明确的权限,导致警察、宪兵、消防员和卫戍部队整晚都处于被动;明明政府势单力薄,但达拉第因怀疑军队的首脑马克西姆·魏刚将军是个保皇派(他也确实是个保皇派),而没有向军队寻求任何帮助……
于是乎第二天,也就是1934年2月7日,达拉第内阁理所当然地倒台了:总共执政不过八天。
不管当朝的达拉第总理是否从当年的经历中总结出什么,反正现在邮局上下是有了一些经验。伤口处理完后,德内尔便开始作为指挥官安排同事们整理武器装备、构建“防御阵地”了。
在这个疯狂的年代,巴黎CH邮局总部的邮递员和手记人偶们倒比现役的军人先进入战争状态!
“我的丈夫:”
这个抬头称呼让罗贝尔感到一股暖流涌过头皮,虽然写信的人并没有改变,但不一样的称呼还是令新婚的少尉感到浑身上下都多了几分力气,不过来信的内容却让他一下子担忧起来。
“……最近的巴黎确实是不太平,我在送信遇到一次危险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邮局一百米,现在送信的任务全都落在了师父他们几个男邮递员的身上……爸爸卷进了斗殴,受了一些擦伤,之后便跟霍金斯老板一块‘布置阵地’,准备迎接暴徒的冲击了。
“虽然局势还没像五年前那么糟,但有备无患。你没有必要担心我,CH邮局现在绝对是整个巴黎除了波旁宫以外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有好几支猎枪和霰弹枪,手枪也有四支,爸爸把这些武器都集中了起来,他们那些老兵甚至还搜罗出几顶钢盔……实在太夸张了。
“我和你说这些事情不是让你挂念的——我们没什么可挂念的。公司安全到了霍金斯老板都把他的女儿接到了邮局的地步。距离我们半个街区就是警察局,那里的骑警都请爸爸做顾问呢!
“对了,随信来的还有一张照片,是玛格丽特给我们拍的,让你看看英气勃勃的女士们。”
信封里确实还有一张照片,罗贝尔把它掏出来,粗粗一览便忍俊不禁。她的妻子泰勒、薇尔莉特以及邮局里其它的几个手记人偶头顶钢盔站成一排,照片后面还用一本正经的印刷体写着:摄于“巴黎战役”前夕,1939.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