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罗贝尔刚换好另一套作训服,将湿透了的衣服晒好,屋门就被弗朗索瓦上尉一脚踹开:“训练完了,懒鬼?”
罗贝尔立刻绷紧身体转身敬礼:“报告上尉,训练结束!”
“那就下来跑步!”
“是!”
2月4号,学校挑了个风平浪静的好天气,找了两架运输机把新学员们运到地中海上投了下去,地中海舰队为此专门出动了一条猎潜艇和一条登陆艇捞人。过程自然是波澜不惊,在水里泡了没几分钟就被海军官兵捞了上来。水兵们对这些新飞行员也非常照顾,不仅为他们提供了毛毯,甚至还分发了一些品质相当不错、据说只有军官才能享受的咖啡。
从16号开始,下雨逐渐减少,空中训练的频率也逐步增加,学员们开始学习基础的空中战术。根据教学计划,到四月底,学员将在各自教官的带领下独自驾机练习各种战术动作,五月初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空中对抗。
这一段时间对战斗机飞行学员来说是淘汰率最高的时期,弗朗索瓦用歇斯底里的训斥恐吓他的四个学员:“不要以为自己的飞行技术比其他人熟练那么一点,就觉得自己稳了!我告诉你们这些崽子,我不管你们能不能通过别的教官的考核,但只要我不满意,你们就别想毕业成为战斗机飞行员!”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练呗!
虽然从地勤人员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是弗朗索瓦上尉手下就没有不合格的飞行员,但是他的叱骂、责罚甚至殴打还是让四人的怒火与日俱增,其中罗贝尔更是他重点针对的对象。
假期从此与四人无缘,取而代之的是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施加的惩罚,其荒谬程度让其他学员在嘲笑过后都忍不住产生了同情。产生同情的不止其他学员,对其严酷的训练方式抱有怀疑的教官也不在少数,但这一切对改善罗贝尔他们的状况毫无意义。
事实上,来自其他人的同情仿佛更激起了弗朗索瓦的虐待欲似的!他想出了一系列显然不符合大革命之后法兰西之“共和精神”的荒谬惩罚,就比如马丁一人在训练的时候没把握好拉升的幅度,他的其他三个战友都要被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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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是好事。”罗贝尔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咋舌,“现在我们帮他,以后我们出问题他也帮我们,这样大家伙半小时就能解决问题,吃饭睡觉都耽误不了多少。”
“你可真是经验丰富啊。”穆勒一脸苦涩地清理着飞机的发动机罩。
“我想干他妈的。”
机舱里传出了勒布朗阴翳的声音,正在刷仪表盘的他抬起头来,对停下手看向他的朋友们认真的说道:“等毕业之后,我们把他揍一顿吧?”
“殴打长官是大罪,要上军事法庭的。”
“等我们毕业了他还是我们的长官吗?”勒布朗阴恻恻地笑了,“给他蒙上头打一顿,然后咬死不承认是我们干的,反正到时候我们都被分配去各个联队了。”
罗贝尔从左侧扯住勒布朗的袖子:“冷静,皮埃尔,冷静,虽然我也想这么干,但是这么做不值得。反正那个时候我们就脱离苦海了,还是不要给自己的新航空队惹是生非为好。”
“你不知道很多长官还欣赏这样血气方刚的军人吗?”
“我只知道对于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军人来说,惹上事就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