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执钢刀之人腰上腿上各中一颗,一声惨叫,鲜血直流,那持剑之人武功却高出一截,闪避得快,急切之间腾身而起,总算让开数颗棋子,却仍是有一颗打在肩头,发出一声闷喝。两人还未出手便吃此大亏,又羞又怒,腾身冲出便朝朱文琅攻来,那使刀之人还恨恨叫道:“小兔崽子竟敢偷袭!”
“我呸!你们不是也想偷袭我们吗?就许你偷不让我干啊?天底下没这道理,咱们大哥别说二哥。”朱文琅嘻笑一声,脚下一点,避开钢刀。
只见持剑之人脚下一错,剑尖一晃,如影随行般揉身而上,朱文琅以一敌二,也不敢轻忽,直接便拨出了腰间的雷霆剑。
朱文琅所学的招数很多,但成套的剑法却是三套,一套是上官雷所授的雷霆剑,一套是上官望所授绝情剑,再一套便是张定边所授的无名剑法了,其中尤以最后的这套无名剑法最是霸道,乃是张定边在百万军中锤炼出来的剑法,每一招都是大砍大杀,说起来更像是一套刀法而非剑法,其中有不少招数都融合了刀法的路数,区别仅在于剑开双刃,刀则通常只是一侧刀锋,如此一来,有些刀法中的“反撩”的招数,在这套剑法之中,却是无须再反转手腕,变招反而更快。这套剑法最大的问题在于寻常的青钢剑根本经受不起如此霸道至极的剑法,往往与敌方兵器硬磕几次便会折断。偏偏朱文琅手中的雷霆剑是一柄软剑,而他自己的周天养生篇内功却又浑厚无比,真力贯注雷霆软剑之中,便使得朱文琅的剑法兼具霸道和曲柔两层特性,修习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又可令内力搬运变化自如。
这样一来,与朱文琅对战的二人,皆觉十分别扭,朱文琅一时剑招力大势沉,一时又是阴柔奇诡,根本不知下一招到底应该出力硬架,还是该小心避让,有时明明看到剑招攻来,扫出一股劲风,似有“力劈华山”之势,但若是凝力硬架上去,却在转眼之间剑势消失无踪,自己的力道仿佛一下架在空处,带得连自己的身形都要往前冲,那来剑却是极为诡异地转了个弯,转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剑尖直点自己前胸,简直就好像是自己发出的力道将自己自动地往朱文琅的剑尖上送,只得硬生生地收住去势,这巨力一去一回之间,不但身形不稳,连内力也被带得几乎错乱。
才不过短短十余招,使刀使剑的二人便已手忙脚乱,一不留神,一人被朱文琅剑锋削伤大腿,若非躲避及时,几乎要被削中大腿内侧要害之处,另一人则被朱文琅倏然弯曲的剑尖点中太阳穴要害,顿时倒地而亡。
被削伤大腿的人脚下无力,歪倒在地,气喘吁吁,再无再战之力。
朱文琅令对方一死一伤,止住身形,却是并不收剑,而是凝视看着前方,朗声道:“请出来罢。”
“啪啪啪。”前方一块巨石后转出来一道人影,一边拍手一边笑道:“这位公子好功夫!”
“鲜于淳,原来你也入了天一盟。”后边的华山派掌门祝未风突道。
“祝未风,我没去华山找你算帐,你偏偏自己到天一盟来找死,就休怪我鲜于淳不顾同门之谊了!”那拍手之人盯着祝未风道。
原来这“日月青天”鲜于淳竟是华山派中人。
鲜于淳原本正是华山派前掌门鲜于通之子。二十余年前,鲜于通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之时,正遇上张无忌,先是以绝世武功破了他的苗疆蛊毒,又揭破他用蛊毒害死同门师哥白垣之事,最后鲜于通却被昆仑派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二人误杀于光明顶。
鲜于通害死同门师兄,罪有应得,华山派自然不再提报仇之事,但为了本派颜面,却也不欲在派中公开此事,只推祝未风的师父矮老者接任了华山派掌门。
哪知其子鲜于通之子鲜于未澄不明内情,以为父亲鲜于通是被华山派的同门为了夺掌门之位而害死,死活不信父亲害死白垣之事,越想越是性情乖张,终是反出了华山派,誓要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为父雪耻。
鲜于淳反出华山,自号“日月青天”,意为总有一天要替自己父亲洗刷冤屈,“重见日月,得证青天”。鲜于淳藏在颇为偏远的深山之中十余年,苦研本门武功,他性情乖张,只有“金猴”张乘风、“白猴”张乘云兄弟二人以及“大力神”范松、“雷震子”赵鹤等少数几个好友,俱是居于深山荒郊的牛鬼蛇神,几个人互相往来,极少与外人相交。
但鲜于淳人却极是聪明,自知在华山派本门武功造诣上恐怕比不过同门高手,更难与已接任华山派掌门的“凌峰剑雨”祝未风相争,竟别出心裁,舍刀不用,却将华山派的“反两仪刀阵”化于掌法之中,再辅以“清风十三式”的身形步法,以一人双掌之力使出“反两仪刀阵”的绝艺神功,终有所成,创出一套“反两仪掌法”。
自掌法练成之后出山,日思夜想的便是琢磨着如何报仇雪恨,几次上华山找“凌峰剑雨”祝未风寻衅未果,祝未风念其份属同门,数次都未下杀手,只是将其逼退,或是轻伤,令其自退便即罢手,只盼其能迷途知返。哪知他两年之前为天一盟网罗入盟,一来有个栖身之处,二来也可借助天一盟之力谋夺华山掌门之位。
但他毕竟心高气傲,未到无计可施之前,都还是想凭自己的实力完成替父雪耻的宏愿,故而每次上华山都只是一个人,并未有天一盟中人同行助拳,祝未风也并不知他入了什么天一盟,谁知今日却在这云梦泽谷中重见,方才知晓。
“鲜于师弟,祝某早就跟你说过,令尊害死白师伯,实是罪有应得。”祝未风无奈道。
“少废话!祝大掌门!今日我们再把以前的账都好好算一算,有你无我,有我无你,咱们分个死活!有本事你把鲜于淳的命拿走!”鲜于淳喝道,忽地一转身,不理朱文琅,劈出一掌,已朝祝未风攻来。
朱文琅本来凝神戒备,准备应敌,哪知那鲜于淳居然舍了自己去攻祝未风,只好收剑入鞘,站在一边旁观。
说时迟那时快,正自群雄停下来看祝未风与鲜于淳之战时,只听几声轻响,数道黑影从两边崖上飞身跃下,直攻站在最后的几个人!
偷袭之人正是“夺命二郎”潘云德和几个亲信!
原来那潘云德生性狡诈,他从高处见到群雄之中明显几个为首之人都走在前边,便趁着“日月青天”鲜于淳和另外两人去攻前边的朱文琅等人,自己却率了亲信来攻队尾的各派弟子,柿子挑软的捏,不但避开了前边的各派掌门,而且若是能杀几个各派的弟子,自己也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