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余沉着眉眼,久未言语。
见状,穆青澄心中惴惴,跪地请罪,“大人,是卑职僭越了……”
宋纾余一瞬回神,忙俯身搀起穆青澄,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本官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本官都不会责怪你呢?青澄你记着,你我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你尽可随意言说,不必小心翼翼,也不必察言观色。还有,护好膝盖,别动不动就下跪请罪,我可舍不得。”
穆青澄如鲠在喉。
宋纾余思来想去,终是决定坦言相告:“青澄,我和太后的关系,并非外人以为的其乐融融,这当中,涉及我们宋家的隐密丑闻,且关乎了三代人的恩恩怨怨,三言两语实难说得清楚,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再讲给你听。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是,我们宋家要与太后决裂!”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我便加入了圣上的阵营,暗中扶持圣上夺得了帝位。如今,到了辅佐圣上从太后手中夺权,铲除太后的时候了!但是,我们必须拥有如山的铁证,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太后拉下马!所以即便我怀疑柳长卿的心上人是太后,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的揣测,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青澄,我本不想同你讲的,我怕你知道的太多,会给你带来危险,但我方才又想了想,为了穆夫人白璃、李夫人杨采毓,还有那么多条枉死的人命,你定会执着的查下去,与其让你不知深浅,不如我给你提个醒,心中有了数,也好防范于未然。”
“大人……”穆青澄眼睑潮湿,羞愧难当,“对不起,是我误会大人了。”
宋纾余沉沉发笑,“倘若日后你再冤枉我,我还用同样的法子治你,成么?”
穆青澄反应慢了半拍,瞧见他嘴角噙起的不怀好意的笑,再想到那个吻,才豁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登时羞恼道:“大人,您别逼我扇您大嘴巴子!”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宋纾余调戏了人,见好就收,“现在,轮到你跟我坦白了,你是不是也怀疑太后?”
“是。”穆青澄点头,“当日在云台山,大人跟我闲聊时提到过太后和李云窈的母亲是闺中密友,而白璃和杨采毓也是闺中密友,那么,她们三人互为知己的可能性,实在太高了!再者,从杨婆婆、柳沛、柳夫人他们的口中可知,这个躲在幕后的女人权势财力非同一般,亦与太后的特征符合。第三,季大人疑心她是个寡妇,先帝驾崩,太后不正好是寡居之人吗?结合以上种种,既然我能联想到太后,我估计以大人对太后的熟知程度,应该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