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柳夫人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迹,笑得言不由衷,“柳长卿,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得到我的真心?在你的心上人面前,你像条狗一样,直不起脊梁,她却连块肉骨头都吝啬的不肯赏你吃,我若是不假装依附你,给你树立几分男人的自尊,你岂不是连宫里的太监都不如?”
“你……你这个贱人!”柳长卿的老脸,冷不丁被柳夫人撕得粉碎,他扬起巴掌,便朝柳夫人脸上扇去!
然而,他手腕戴了镣铐,限制了他的暴行,他使劲儿抻手,却死活挣脱不开束缚,达不成心愿!
柳夫人瞧着他滑稽的动作,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怎么样,力不从心、无可奈何,被人掌控的滋味儿,是不是特别舒服?”
这个真相,给予柳长卿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他赤红着双眼,一声又一声的吼叫道:“骗我!陆如月,你这个蛇蝎女人,竟然一直在骗我!”
柳夫人动作优雅地撩了下掉落在前额的发丝,眼神漠然,语气慵懒,“柳长卿,我们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可怜,你用不着歇斯底里,连最后的体面都不顾。”
“你说,我如何骗你了?是,我是有心上人,但这些年,我待你不好吗?全府上下,只有你一个主母,吃穿用度,我从未苛待过你,除了柳沛,我承认,我待他不好,但其它方面,我哪里得罪你了?”柳长卿气得胡子根根翘起,誓要争辩个分明。
柳夫人蓦地看向他,眼神一瞬浸满恨意,“当年,我与表哥青梅竹马,你却上门提亲,说是上元灯会上,对我一见倾心,我父亲遂将我嫁予你为妻。岂料,新婚之夜,你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唤着别的女子,诉说着对心上人的衷肠,我方才明白,你并不爱我,我只是你娶进门的摆设!你既有心上人,又何必骗我、娶我?我是什么下贱的人吗?你凭何毁我一辈子?”
柳长卿怔住,滔天的怒火,全部僵在脸上,表情讷讷地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可笑,实在太可笑了!”柳夫人笑得前俯后仰,可笑着笑着,眼泪却簌簌掉落,“这二十多年来,你每回喝了酒,都会将我认作她,你反反复复的跟我讲你对她至死不渝的情意,那我算什么?柳长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柳长卿眼神现出几分慌乱,亦有几分愧疚,“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迟了,从你拆散我和表哥,娶我的那一日起,便都迟了。我这个人啊,你对我付出一分真心,我可以回报你十分,但你若践踏我的真心,我便要百倍千倍的奉还!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痛?要痛,要死,大家一起啊,同归于尽,才算谁也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