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听着贤妃的话,不得不说有些道理。
贤妃接着道:“妾不是什么低阶嫔妃,更育有两位皇子,除了妾刚刚提到的您与皇后、太后三人,试问谁能蛊惑我?妾明明已经交代了因由,皇后却不愿相信……皇上,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就算您恨着妾,恼着妾,也请您好生想一想皇后这般说究竟有何目的——”
“够了,皇后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罪人置喙!”景明帝喝道。
而皇后听了贤妃这番话,愤怒之余不得不承认对方舌灿莲花。
明明已是惨败的局面,毫无生机,居然还能挑拨皇上与她的关系,令皇上对她产生嫌隙。
这样一来,之后她再提及太后,皇上定会多心。
皇后正要说话,贤妃突然揪着衣襟剧烈咳嗽起来。
她越咳越猛,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瞧着极为骇人。
景明帝哪受过这般冲击,愣了一下急声喊道:“传太医——”
贤妃是该死,可眼睁睁看着她咳死,还是有些受不住。
皇后比景明帝还急,催促心腹道:“快些传太医来!”
贤妃看着皇后的急切,眼底涌动着笑意,咳得却更厉害了,忽然一口血箭喷出,直挺挺倒了下去。
头部撞击到冰冷的玉砖上,贤妃已经感觉不到疼,黑暗袭来时,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那个瞬间,她眼前走马灯晃过许多画面。
有年少时母亲对她的教诲期许,有抬进宫中初见到帝王的那丝心动与长久的麻木,有生下长子的喜悦,还有漫漫后宫生涯中那些斗争与隐忍。
而这一刻,随着那些热血离开身体,所有的一切全都散了,带着她的不甘与遗憾,以及细弱蛛丝的一点期盼。
璋儿,娘以后不能再帮你了……
等到太医赶到,不敢对所见流露半点惊恐,给贤妃诊查过低头道:“回禀皇上,贤妃娘娘已经去了。”
景明帝盯着贤妃的尸身半晌,平静道:“拖下去吧。季氏谋害两位公主,罪孽深重,贬为庶民不得葬入皇陵……”
之后,帝后相对无言,长久沉默。
屋中的烛火晃了晃,已经燃了大半。
景明帝率先打破沉默:“母后那边若是问起,你就简单说两句,省得她老人家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