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目光转向朱子玉,准备听听他的解释。
当着阿似的面审问她姐姐定然不讨好,反正夫妻一体,朱子玉肯定知道家丁这话的意思。
朱子玉叹息着解释道:“车夫婆娘原在我们院子里当差,三年前内子生嫣嫣的时候因为车夫婆娘的懈怠提前动了胎气。家母震怒,于是罚车夫婆娘去了洗衣房,没想到有一次车夫婆娘去水井打水竟然失足掉了进去,捞上来后人已经没气了……”
姜依听着这些,摇摇欲坠。
车夫婆娘是个老人,她嫁进来时就在她院子里当差了,或许是见她好说话,奴大欺主,她很难使唤得动。
还记得那日在园子里散步突然不舒服,打发车夫婆娘去叫人,结果耽误了许久,把守着她的丫鬟急得直哭,后来才知道车夫婆娘去叫人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在婆母院子里当差的女儿,母女二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分开。
婆母知道来龙去脉后立刻把车夫婆娘打发到洗衣房当差,车夫的女儿则迅速指了个庄户上的小子嫁了。
车夫本来有个还算体面的差事,也因此受了牵连,去了马房当差。
细究起来,这一家确实因为一念间的失误在府中境遇一落千丈,后来闹出人命,她想起来便一阵不舒服。
姜依不认为自己该对车夫婆娘的死负责,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因为意外没了怎么都觉得唏嘘。车夫若是因此迁怒下手害她,似乎也不奇怪。
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握住了姜依的手。
姜依不由侧头,对上姜似的眼睛。
少女明眸如水,可水波是清冷的,泛着明明暗暗的光,令她看不透其中情绪。
姜依怔忪了一瞬,姜似已经开了口:“姐夫的意思是说车夫害大姐有足够动机?”
朱子玉眼神微闪。
他说了这么多,车夫有动机害妻子还需要再问么?
姜似面露不悦:“面对妻子性命受到威胁的状况,自当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车夫固然有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动机,可谁能保证车夫真因为这个害我大姐?说不定是背后主使早就想好的托词呢。再者说,车夫该迁怒的人难道不该是朱夫人吗,毕竟打发他婆娘去洗衣房的是朱夫人,而不是我大姐。”
“四妹……”听姜似毫不客气把朱夫人扯进来,姜依不安拉了她一下。
姜似不为所动,对着面色难看的朱夫人嫣然一笑:“朱夫人,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