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薄唇动了动,这一次真有一股热流在喉咙间激荡,似是随时会奔涌出来。
这个丫头,专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扎他的心。
还好他心胸宽广,受得住。
郁谨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雪白的帕子立刻染上了斑斑血迹。
姜似不由多看了那帕子两眼。
说不担心是自欺欺人,可是这人的脸皮她最了解,眼下要是稍稍心软,他就能顺杆爬。
“原来在姜姑娘心里,我只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郁谨叹了口气。
听他由“阿似”叫回“姜姑娘”,姜似竟不觉轻松,反而觉得心口发闷,可是面上却凉凉一笑:“本来就是如此,希望余公子以后也不要误会。”
郁谨苍白的唇颤了颤,垂眸自嘲一笑:“我知道你看见我就心烦,或许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才觉得清净……”
他说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从心底发出一声嗟叹:“可是阿似,我担心你。你那天为什么哭了?”
姜似的心好似被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有种钝钝的疼。
她前世嫁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季崇易,一个是郁七。
与季崇易对她令人窒息的冷淡不同,郁七对她从来都热情如火,她不经意间说过的一些话他都会记在心上。
很多时候她会忍不住说服自己,郁七心里从来没有圣女阿桑,只有姜似。
可是那话是她从郁七口中亲耳听到的,让她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
郁谨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清澈如山涧的一汪清泉。
迎上这双充满着真挚担忧的眸子,姜似有种茫然的荒谬。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心里想着一个女子,却对另外一个女子那样好呢?好到让代替品有了是真品的错觉,哪怕最后被坑死了,重生而回,依然无法割舍对他的心意。
她这辈子可不会再犯傻了。
“这与余公子无关。”
“阿似!”
“余公子,等阿飞回来会给你熬药,你什么时候觉得安全了就让他去雀子胡同传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姜似转身走了数步停下,没有回头,语气是波澜不惊的淡漠,“余公子以后记得叫我姜姑娘,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的话。”
她说罢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