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黄昏日下,逢魔时刻。
海面上,冻结的海水形成了一座飘渺的岛屿,希遥与禅院甚尔相对而立。
在她拿出匕首时,禅院甚尔“切”了声,接过后一刀划开了自己手臂,鲜血却并未飞溅,而是诡异的停在半空中,“砰”的炸开成了一团血雾。
希遥扔下一个金色圆球,赤金色的大阵在他身上迅速铺开,笼罩进了整片血雾。
如此重复了四次,在他这个天与咒缚也快承受不住失血量的时候,蓝色水线攀爬上了他的手臂,伤口飞速愈合,但……在他手腕处却留下了一个细微的伤口,那个伤口依然有丝丝血线不断冒出来。
“甚尔,这根血线必须连接住你的身体,你才是他们的主体,才是真正的天与咒缚,离了你它们不过是一团无用的血肉。”
禅院甚尔白着张脸,不耐烦的强撑着,“少啰嗦,赶紧的。”
希遥确定他没问题后,转身踏入了领域,海面上突兀出现的圆球,不动不摇,宛如静止的黑洞。
来到了石碑的最中间,她深吸了一口气,调动起全部的力量,海浪翻滚,无归轻鸣,厄难珠开缓缓转动。
这一次她没有结任何繁杂的手印,而是双手合十后做出了一个推的姿势,而周围的石碑也随着她双手的不断展开,开始缓缓向外移动。
随着石碑的不断移动,希遥却愣住了,她以为要耗尽全部力气才推开一丝缝的封印,却如清风拂柳般,任她施为。
她停了下来,目光莫测的盯着下方。
好一会儿,希遥放下手,撤掉全身的力量,将意识沉入整个阵法之中。
石碑在她的意念之下,以更快的速度变化为另外一种阵法。
再睁眼,她已经到血海底沉了。
“……”
原来这个封印真的是随她的意识而动啊!
她不理解?
这个铭刻于厄难珠上,她天生自带的却需要她用生命乃至灵魂去催动的大阵,为什么这一次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所掌控?
明明……
她什么也没做?
“因为这里不是天泽,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湘漓的声音多了几分清灵,少了几分妩媚。
湘漓的声音很轻,像天边的云一样,“厄难珠……天泽已经不需要了。”但它却依然本能的镇压着她。
原来是这样啊!
希遥抬头看向上方,目光似乎透过了血海,透过了无数空间、岁月,降落到了天泽之上。
这里已经不是天泽了,她已经不被需要了,血海也威胁不到祂了,所以她才能轻松的掌控这个阵法。
希遥笑了,笑得很开心,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枯萎的梧桐,悄无声息的长出了嫩牙。
湘漓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平静的看着她。
希遥望着脚下的血海微微出神。
算上这一次,第三次了,她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
她一直没敢告诉别人,那就是她觉得血海其实还是挺漂亮,在天泽的时候她不敢说,现在说了又无人懂。
她提起脚,像个调皮鬼一样,一脚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