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个收场却被范环搞成这样,已经无法收场了。
想着,熊槐又转头一看,见太史正在殿中一侧奋笔疾书,似乎正在将现在朝议的内容急下来。
见此,熊槐勃然大怒,本欲当场将范环拉出去砍了,但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杀意。
接着,熊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怒道:“咸尹年老神衰,突然在殿中得了失心疯,刚刚的话都是一些疯言疯语,当不得真。来人,将咸尹送回府中,好好养病。”
说罢,熊槐又对太史道:“太史,咸尹疯了,他的话就别记了。”
太史闻言,一边速记,一边点头应道:“请大王放心,臣会将大王的话记下来:大王说‘咸尹疯了’。”
熊槐一僵:“···”
此时,范环闻言,不等士卒进殿,便大笑道:“大王不必如此多事了,臣今日来就没打算回去。”
说罢,范环大喊道:“大王,臣侍奉先王数年,又侍奉大王四十多年,现在先走一步,去向先王汇报大王的功绩。”
说罢,范环向前一冲,然后一头撞在楚王身前的台阶上,血溅五步。
熊槐见此顿时又惊又怒。
群臣见此顿时又惊又恐又羞。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就所有人震惊间,太史最先反应过来,记下范环之死后,又在其后写下了八个字:国有贤臣,社稷可续。
良久,熊槐起身,拂袖而去。
等到了侧殿,熊槐才大骂道:“老匹夫,当真可恶,寡人连王位都不准要了,临走之前的最后一次朝议,竟然还要被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这那里是死谏,他这分明是想气死寡人,然后拉着寡人一起见先王。
可恶,实在可恶。
不过寡人心胸开阔,是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的,想气死寡人,没门!”
熊槐正骂骂咧咧间,有侍者进来禀报道:“大王,知北涯急讯。”
熊槐一怔,停止痛骂后,结果信函一看,却是咸尹范环的嫡长子在范环上朝后,便已经驱散门客下人,并送走族人,此时整个范环府上,只剩下范环嫡长子一人了。
见此,熊槐沉默了良久,然后吩咐道:“咸尹范环忧虑成疾,病死于朝议中,寡人甚哀之。诏令,追封咸尹范环为长信侯,以诸侯之礼葬之,其嫡长子范正继承其爵位,为长信君。”
当日日中,令尹昭雎拜祭了范环后,进入宫中,然后跪在了熊槐面前。
熊槐一怔,问道:“令尹,你这是何故。”
昭雎羞愧的拜道:“大王,臣德行浅薄,羞愧难当,难以承担令尹之位,故欲向大王请辞,请大王另择贤良。”
熊槐闻言顿时一滞,惊道:“难道令尹也要学咸尹,要对寡人来个死谏?”
昭雎摇了摇头:“臣德行浅薄,咸尹道德高洁,臣不敢与咸尹比。”
“···”熊槐沉默了许久,点头道:“令尹言之有理,正好,寡人也觉得自己德行浅薄,羞愧不已,难堪人君,正欲退位让贤,要不令尹与寡人相互作伴,然后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昭雎一怔,迟疑的看向楚王。
······
不久后,熊槐与昭雎在后宫花园亭中饮酒作乐。
少顷,柱国唐昧来,见楚王与令尹昭雎正在饮酒作乐,顿时心中一疑,范环刚死,此时楚王与昭雎应该表示哀悼才是,怎么会饮酒作乐呢?
唐昧心中百般疑惑,不知道楚王与昭雎在搞什么鬼。
此时,熊槐见唐昧来,立即呼道:“柱国来了,寡人刚刚还与令尹念叨着柱国呢,来来来,柱国一起来喝两杯。”
唐昧心中迟疑,但不敢不从。
三杯酒下肚。
熊槐笑着对唐昧道:“柱国,寡人得天之幸,承蒙黑帝厚爱,获赐长生之法一卷,欲与令尹还有柱国一同出海修仙问道,不知柱国是否愿意虽寡人出海啊?”
唐昧闻言,心中一颤,手一抖,手中酒杯中的酒登时抖出了一半。
而后,唐昧惊疑不定的向楚王看去,却见楚王正笑呵呵的看着他,接着,唐昧眼睛余光又看向昭雎,却见昭雎也笑呵呵的看着他。
见此,唐昧冷汗直冒,立即露出大喜之色,连连点头道:“能得大王传授长生之法,这是臣的荣幸,臣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熊槐闻言,喜道:“柱国也愿意去,那就太好了,来来来,咱们君臣再饮一杯。”
一时间,君臣俱欢。
当日下午,令尹昭雎与柱国唐昧同时上书请辞。
熊槐许之。
寿春城中正震惊令尹柱国同时辞职之时,下大夫黄歇拿着楚王的诏书来到公子彘的府上。
“公子,大王诏令,大王心神疲惫,无力再处理国事,打算下诏退位,请公子立即进宫商议下一任楚王人选。”
“父王欲退位???”公子彘一怔,不解的看着黄歇。
“正是。”黄歇点了点头,立即催促道:“请公子立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