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廷理这里的消息,变法开始两月后,各县接连收到了阴陵君的抓捕逃亡百姓的公文,总计逃亡百姓五十八户。”
“五十八户!”熊槐面色一冷。
五十八户逃亡的百姓,这在江淮封君那边,排在第二位,仅次于令尹昭雎的封地射阳。可是射阳那是什么地方,既是穷山恶水,又是齐楚交界的边境线,这些年来,齐楚矛盾重重,百姓多有逃亡。
加上昭雎主要的收入来自万户食邑,所以昭雎也根本没怎么管射阳,只是定下税收后,让当地的里正自己管。
当初楚国灭越占据射阳的时候,射阳方圆百里就只剩下不到五百户百姓。现在的射阳,据说连百户百姓都没有了。
而阴陵呢,就算土地贫瘠一些,但努力耕种,百姓也能混个温饱。而且阴陵地处楚国腹地,没有战乱之苦,百姓也不用担心敌国军队杀过来。
可是,就这样,阴陵一地在新法施行的两月之间,在阴陵君的百般阻挠下,还是有超过百分之二的百姓逃亡。
如此多的百姓逃亡,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阴陵百姓很苦,要么是阴陵君治理不力,要么是阴陵君向百姓索取太多。
想到这,熊槐立即拿起下一卷竹简。
又看了两卷竹简,果然,熊槐找到阴陵百姓逃亡数量太多的原因。
原来却是阴陵君性喜吃鱼,靠近阴陵大泽以及淮水的村民,都要在赋税之外,还要额外承担阴陵君每日要享用的鱼。
熊掌我所欲也,鱼亦我所欲也,在现在这个年代,鱼也是难得之物。
也正是阴陵百姓需要额外承担捕鱼的责任,这才导致了本来就不富裕的百姓,对阴陵君多有怨言,甚至在新法实施之后,百姓得知各县分田,竟接连逃亡。
看到这,熊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
随着时间的不断过去,各地贵族陆续赶到郢都,甚至连前往大梁会盟的昭雎也赶了回来,就在国祭黑帝的前夕,前去江淮查探的廷理孙浩与三闾大夫屈署也匆匆赶回郢都。
楚宫大殿中。
熊槐高坐在王位上,令尹昭雎与左尹昭常坐在右侧,左徒屈原坐在左侧,三人之后,则坐着六君等十八位被调查的封君。
而去江淮查证的廷理孙浩与三闾大夫屈署则长拜于大殿中,此时,孙浩长拜道:“大王,臣等奉命前往六君等十八位封君封地中查证,发现百姓乃是因恐惧新法而自发聚集的,而并非如左徒之言,乃是被诸君征召的。”
屈署在孙浩说完之后,立即拱手道:“大王,廷理所言属实,臣可以作证。”
“哦!”熊槐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再次问道:“当真!”
二人闻言,齐声拜倒:“大王在前,臣不敢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