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秦王荡才对让秦军攻打陈地的行动很是迟疑,毕竟,就算攻克了陈地,甚至打下全部的淮北之地,跟秦国的关系也不大。
与其如此,又何必在陈地与楚国耗下去呢。
只是,楚国现在强大,也让秦王荡心有畏惧,唯恐各国弱楚失败,以至于楚国势大难制。更重要是,是担心楚国没有外部的威胁,会给楚王从容解决内部危机的时间。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的就是如此。
正是出于这种的纠结的心理,这才让他在退兵的问题上左右摇摆。
而不久前韩国发生的事情,却让秦王荡退兵的心思一举压倒继续在陈城外攻打楚国的决心。
只是,楼缓与群臣的极力反对,以及楚国的太过强大,也秦王荡心有顾忌,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想到这,秦王荡微微皱额,看着甘茂问道:“丞相为何认为楚国看似强大,实则不足为惧呢?”
甘茂笑了笑道:“大王,这次五国楚国的行动,虽然让我们看到了楚王对楚国的掌控力,但是,这却并不能改变楚国君臣离心的事实。
臣本是楚人,在楚国长大,在楚国求学,在楚国碰壁出走,臣在楚国呆了近三十年,对楚国知之甚深。
楚国那个国家,在中央,公族把持国家权力,别说外国人,或者说楚国的寒门,就是楚国的贵族,也很难成为楚国的高层。如今楚王变法意图已显,但是楚国的高层,除了柱国唐昧是出自贵族唐氏,其他人,如令尹司马左尹左徒等等,依然还是出自昭景屈三族。
楚国公族实力之强,其可见一斑。”
说着,甘茂目光一沉:“或许也正是因为楚国还没有对公室动手,所以现在楚王还能掌控局势。
但是,随着楚王变法的深入,楚王势必要将国中的权利全都收回自己手中,这势必会让楚王与公族产生极大的矛盾。”
秦王荡闻言点了点头,他对此知之甚详。
天下各国的变法,无不是以战争为核心,无论是秦国,还是其他国家,都是这么干的。为了应对战争,就必须要集中国家全部的力量,让国家的权力全都集中在一人也就是国君身上。
若是楚国也这样做,让楚王获得所有的国家权力,这肯定会让楚国的公族全都心生不满。
对此,秦王荡毫不怀疑。
此时,甘茂见秦王荡点头,继续道:“大王,如果说,楚王未来会与公族离心,那么现在,在楚王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的情况下,在楚王大肆杀戮封君的情况下,江淮的封君们,则是已经与楚王离心了。
而楚国的封君,乃是真正的一地之君,掌握封地内的所有权利,他们想在封地内干什么,即便是楚王也无法干预。
现在,楚王还没有正式对封君下手,变法也没有全面展开,所以楚国的封君还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