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笑道:“不过请子青放心,虽然寡人没有这个面子让他直接收下你,但是有两个人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昔日鹖冠子游历宋国时,曾向庄子求教。而后,前往齐国时,受到当时尚在齐国的太傅环渊的礼遇,并被太傅亲自举荐给齐王。所以,稍后子青可前去太傅府上,请太傅助你一臂之力。
然后,等你前往淮阴就封后,去赵国之际,可去宋国拜访庄子。先王曾两次派人去请庄子回国用事,虽然都被庄子拒绝了,但是这份情谊还在。故而你去请庄子相助,他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顿了顿,熊槐迟疑了一下,才郑重的道:“到了赵国,无论鹖冠子是否愿意收你为学生,都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于他。”
“是父王,儿臣明白!”子青同样郑重的拜道。
熊槐微微颔首,然后心中百味陈杂的道:“子青,这三件事,乃是跟你母亲有关。等你离都就封之时,寡人会赐给你宫中婢女十人。到时,你将你母亲也带走,带到淮阴城去。然后···然后···”
说着,熊槐想起往日种种,停顿许久,然后摇头长叹道:“然后告诉你母亲,就说寡人对不起她,让她以后呆在淮阴,不要回郢都了。”
此时,子青听得此言,立即回想起母亲郑袖,昔日从高高在上的夫人,一朝被贬为庶人,从此穿着布衣,吃着普通人的食物,日夜辛劳,干着婢女所要干的活。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母亲在哪,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能前去相认,只能远远看一眼,然后默默离去。
若如不然,虽然宫中的规矩无法处罚公子,但是处置一个区区婢女,却是轻而易举。
因为在许多人心中,楚国的公子的母亲,不能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一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子青顿时情不自禁泪水长流,然后大喜的向熊槐连拜道:“谢父王开恩,谢···”
熊槐见子青连连长拜,不由感叹道:“好了,快起来吧。”
就在父子二人说话间,三闾大夫屈署在前,昭常紧跟其后,二人共同引导着仇液走了进来。
仇液进入殿中,见楚王已经在殿中高坐,殿中有四个坐席,左手首席已经坐着一个少年,眉目之间,与楚王有三分相似。此外,席案已经摆满酒肉果脯,完全是一副宴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