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到了十一月份,就如同陈仓守将所担心的那样,连续打退了凉州叛军两次进犯的陈仓城成为了叛军的眼中钉,再加上地理位置重要,不容有失。王国果然率领着大军主力转道南下,打算在入冬之前攻下陈仓城。
于是就在这一天的傍晚,在守城士卒惊恐的目光中,一条条长龙在远方逐渐冒头,成千上万的兵马从北面、东面、西面三个方面蜂拥而来。由近及远,城下的空地、城郊的旷野、长长的官道上、不远处的田野林木、远处的山丘后,是漫无边际的叛军人马在行进,除了南面的渭水方向没有发现敌军外,其他三面都被无边无际的叛军给围住了。
“这这这,这得好几万人马吧!”
城头上一个士卒结结巴巴地说道。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漫”,此次大举东进的凉州兵马人数已经超过七万,此时倾众而来,自然是声势吓人,在城墙上监视敌情的将吏看到这么多的人马从远方开到,心里也被吓了一跳,这些天被城外那近万叛军围着都觉得提心吊胆,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叛军,像乌云一样黑压压的,这陈仓城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被这些叛军给压垮啊!
不过害怕归害怕,这名将吏也是知道军情紧急,连忙派人下城将整个情况汇报给城中的守军。
不多时,顶盔贯甲的徐荣就和陈仓守将联袂来到临时搭建的简陋城楼上,举目眺望这漫山遍野、席卷而来的叛军。陈仓守将这个时候已经是面如土色,从军这些年,虽然常常听军中的同袍说起凉州叛军的凶悍,可是哪里亲身去体验过直面几十倍叛军的威势,现在身处危境的他内心是战战兢兢,只是碍于身份和客军就在身侧才不好表现出来。
不甘焦躁枯等的他估量了北面的行进的人马,又在心里默算了一阵之后,才小声地开口道:
“徐司马,这一面的叛军看着声势怕就有不下两万,只怕这次真是叛军的主力来了,这,这可怎么办?”
徐荣此时的脸色也是阴沉一片,他也没想到叛军主力的人马会来的这么快,就如陈仓守将所言,这一面的叛军确实是有两万以上,而且他估计其他两面叛军的数量也差不到哪里去,看来还真是王国、韩遂带着凉州叛军的主力人马来了。
虽然说中平二年徐荣也曾击败过凉州叛军的主力,但那时是在董卓麾下听令,身边有那么多的同袍和友军。可现在却是自己带着一小支人马在这里坐守孤城,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徐荣到底是有名将之姿的,他看了看无边无际的凉州叛军,脑海里已经飞快地甄别出叛军的长处和劣势,他笑了笑,试图用有些僵硬的笑容感染身边的陈仓守将,指着城外的叛军说道:
“叛军看似人多势众、势不可挡,但他们此番举众前来却是犯了兵家的两个大忌,而我军人数虽少,却也有两处优势!”
“这怎么说?”
仿佛是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一根稻草,原本就已经被叛军大批人马开进的气势震慑到的陈仓守将顿时眼光一亮,连忙出声问道。
徐荣这个时候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举起两个手指,慢慢说道:
“这第一,你看这凉州叛军虽然铺天盖地而来,但行进的步伐却并非一致,前头的部队已经将近城下,后面的却才刚刚转过山丘。叛军之中虽然合推王国等人为首,但私底下却依然是各行其道。兵马各有所属,号令不一,这已经犯了兵家的一条大忌。”
陈仓守将虽然胆气一般,却也是个知兵之人,徐荣一点出,他立马也看出了这的确是叛军们一贯的弱点所在,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抵消敌众我寡的劣势,他心里也着急起来,想听听徐荣的说的第二个大忌到底是什么,连忙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