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在宫中留宿,肯定是怎么睡都不舒服的,谢云玠只收拾了些书卷和简单的铺盖,准备对付一晚上。
躺在床上,看着帐子顶。
明明已经很晚了,他却精神的很,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的那些问题,想也想不明白。
思绪杂陈,如同一堆理不清的乱麻。
还有那冯氏,唉……她一个大家闺秀,今日竟能拦住他,恳请他“收用”她。
看来也是被逼的了。
是谁逼她呢?她已经安全了啊……不,她定是害怕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哪天被人赶出去。
她是贱籍,她也是贱籍……
长夜漫漫,谢云玠的思绪逐渐模糊,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内侍的声音:“小谢大人,醒醒,陛下召您过去。”
谢云玠睁开了眼,揉了把脸立即起身,用凉水洗漱让脑子清醒,而后随内侍往皇帝寝殿里去了。
按照惯例,皇帝会在上朝之前召唤翰林前来。
谢云玠踏入正殿旁的暖阁里,果然,年轻的帝王已穿戴整齐,坐在御座上写些什么。
谢云玠不敢出声打扰,只在殿下跪着。
不知跪了多久,天色已从擦黑泛起了蟹壳青。
但谢云玠的内心很平静,并无什么怨恨。
前几天,皇帝处置了郑大学士反诗牵连的前朝宗室。皇帝没有杀他们,而是命那两位宗室为同族穿孝。
穿孝就代表着萧氏那么多宗亲们谁死了,他们都得跟着哭丧去。穿孝期间规矩不少,不能嬉笑作乐,穿着、头发、饮食都有明确的限制,更重要的是不能生育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