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的人像看戏一样,这种被抄家被带走的戏码太常见,百姓们已经能保持漠然了。
那小男孩不过三四岁,拼命挣扎,涕泗横流,眼神中是恐惧和绝望。
小男孩的母亲在拉扯间衣衫都松动了,露出一片春光。
像谢檀这样自小就遭遇冷待的人,对于这样的场景并不感兴趣,世间可怜的人太多,谁能救得了谁呢,他转移了视线,步履快了几分。
街市中间的那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在马儿的嘶鸣声中,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少女,她快步上前将自己的袍子披在了那个女子身上,又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官差,抱起吓傻了的小男孩。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众人都看呆了。
她的脸沐浴在晨光里,清晨的光线在她脸上覆了一层绒绒的光晕,看着霎是可爱。
这么可爱的一个少女,却横眉冷对地跟那两个官差讲起了《大昭律》,官眷被羁押,不满七岁的男童是可以与母亲同住的。
纵使她说的没错,那两个官差却不想买账,其中一个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刚想伸手碰她,手腕却一痛。
官差龇牙咧嘴的回头,就看见一个银发少年,少年下巴一抬,锋利中透着冷峻,还没看清楚,那少年就将他的手臂往后一背,狠狠地摔向地面。
官差痛得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刚想发作,便看见少年腰间缀着的玉佩。
那是官家的东西。
还未细看,人群就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不是谢家的公子么?”
“哪个谢家啊,乌衣巷的那家么?”
“可不是呗,看这一头白头发,就是谢二公子啊,据说他有毛病,失心疯,快走、咱们赶紧走吧!”
官差羁押人他们不躲,见了天煞孤星的谢檀,却避之不及。
旁观的百姓们都三两散去,两个官差对视一眼,深知谢家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概念,他们是惹不起的,便允许了男童跟着母亲,灰溜溜地押着人走了。
宋旎欢站在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他,俏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