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侧目看他,丰神俊朗,琼花玉树般的男子,方才在殿上对国事侃侃而谈时既清且正,谁会不喜欢他呢,府里的丫头,云京的贵女,问她们喜欢谢云霁么,没人会说不喜欢。
可他怎么能……怎么能喜欢除了她之外的人。
想到这,她就真切地觉得难受。
世人要求女子不妒,要求为夫纳妾,真是逆人伦。
心中有爱,便生了占有欲,爱是不可与旁人分享的,她只想独占他。
就这样跟他回到了谢府。
谢云霁去上房了。
游子归家,又经历了这样大的事,与父亲说一说感想,一如以前游历归来时一样,实属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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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云霁从未觉得这样厌烦过,他如数将路途所见、修建运河的阻力、又如何将阻力解决,以及与六殿下的筹谋悉数同父亲说完。
父亲果然说着那些老生常谈的。
于运河修建来说,是惠泽千秋万代的功绩,这功绩不止在他一人身上,更不可能仅在六皇子身上。
因为一代人、两代人,根本完不成这件事。
要将修建运河的政绩作为以后站队的砝码,实在短视。
也许是这次儋州之行与之前的游历太不相同,之前游历见闻都是积极向上的、美好的,而这次,是真的切入到大昭埋的最深的毒瘤中去。
修建运河,往大了说是功在千秋万代,往小了说,到每一个人身上,代表的或许是百姓失去世代所居的家园,或许是沉重的徭役,还有未知的变故。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怪那些阻拦运河修建的百姓,他们的眼界就在那摆着,能想到的就只是切身的利益。
可他看着父亲看似老谋深算的样子,恍惚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界好像剥去了一层面纱,谢云霁终于认识了自己。
他也并不想做权臣,也不想争什么从龙之功,只是想用所学做点什么。
他不是生性凉薄,只是一直在等待宋旎欢。
想到她凉薄的模样,他的心收紧了,她是恼了他么?还是被那频伽浮玉勾了魂?
可那频伽浮玉与他,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行了,回去吧,看看你媳妇去。”谢老爷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这些日子,她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