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这个安宁后宫的心,我自然支持,还感谢。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了……我送可卿回去?”
探春、平儿忍不住笑,还要制止,宝钗则道:“那爷去送罢。”
等贾琮牵着羞媚不已的秦可卿离去后,见探春和平儿望了过来,宝钗苦笑道:“哪里还真能拘着隔开?那样反而失了咱们的本分。越那般,越不是法子,反而愈想见。且爷看起来,也想要安抚一下秦氏,人家真心疼了……”
一直没出声的尤氏赔笑道:“秦氏再怎样,也迈不过几位娘娘去……”
此言一出,宝钗脸又沉了下来,看着尤氏道:“大嫂子,昨儿那事,是你在后面撺掇的吧?你莫非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时常对秦氏说的那些话?你担心日后没个下落,在宫里不能立足,让她和殿下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不与理睬你,你倒愈发胆大包天了!你是欺我们年幼不晓事,就想算计哪个便算计哪个?”
尤氏都愣住了,她再没想到,在贾家藏愚守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宝钗,进宫后变得如此强势厉害。
嘴巴张了张,想为自己寻个借口,可看着宝钗沉着脸色,到底没敢狡辩,落着泪道:“几位娘娘……”
探春截道:“大嫂子莫要臊我们,我们还不是娘娘呢。你往日里劝秦氏的话我们都知道,你真没道理。就是亲戚,也不当这样做。”
尤氏对着心地最善的平儿哭道:“不敢请几位姑娘原谅,是我迷了心,整日想寻个依靠。我和秦氏两人寡妇失业,也都没什么正经亲眷,在贾家时什么日子几位姑娘也都不是外人,看在眼里。若不能在宫里立下足来,宫里也多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
探春奇道:“还有宫人难为过你们?”
尤氏叹息一声,道:“宫人们知道了我们婆媳的根脚后,自然多有风言风语……这倒其次,只是我们不敢想,若日后在宫里待不下去,被赶出去后,该如何苟活……”
平儿心里虽不待见尤氏,因为她早就知道尤氏和贾琏的丑事,可还是宽慰道:“既然已经接了你们进宫,自会养你们到底,怎会待不下去?”
尤氏苦笑道:“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日后少不得会有人弹劾我们。到那个时候,纵然殿下仁慈留我们婆媳,我们也没脸待下去了……”
探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样就有脸了?”
尤氏赔笑辩解道:“秦氏和我不同,我是个只想有个落脚容身之处的老寡妇,秦氏她还年轻,早先见过殿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平日里纸上都写着殿下的名字……”
宝钗虽觉得心里腻味,可还能说什么?
她摆摆手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个意思。只往后大嫂子好生在内坊待着吧,那里什么也不缺,若想要什么,打发银蝶来同我们说便是。”
尤氏知道到底是恶了宝钗等人,好在她们还年轻,没真个为难她,心里庆幸不已,告辞离去。
等外人都离去后,探春忽地呼出口气,隐隐疲倦道:“怪道三哥哥不让林姐姐管这些,若让林姐姐遇到这样的事,怄也怄个半死。三哥哥还真心疼她……”
平儿怕宝钗多想,忙道:“并不是这个理儿,只是爷瞧着姑娘和宝姑娘有这个才能,不忍埋没了……”
“噗嗤!”
宝钗忍不住笑出声来,抚了抚平儿的鬓角,道:“怪道他那般敬爱你,只凭这份心,谁能不爱?”
探春则抱怨道:“平儿姐姐以后别总拿自己当贾家的丫头了,同我们还陪着小心,别扭的慌。传到外面,人只当我们轻狂。”
平儿忙想解释一下,宝钗握住她的手,笑道:“三丫头直爽,并非埋怨你,你这一解释,她反而更不自在了。她说的在理,姐姐总这般,往后爷那里对我们都有看法呢。你忘了前儿他怎么说的?你什么位份,你和他一个位份。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人值当你这般小心谦卑了……”
平儿温婉可亲的脸上浮起笑容,道:“你们只这般说,我却不能当真。”
探春急着还想劝,宝钗拦道:“你急这一时做什么?慢慢来就好了。再说,谦逊总比轻狂更美,或正是如此,他才这般敬爱信重平儿姐姐。”
平儿见连殿内宫人们都眼含敬意的看她,反而急了,道:“哎呀,都说我做什么?快忙正经的吧,把那些规矩写起来,派人送去贾家,让林姑娘过目了,她不瞧不像,还得请她务必改几条,不然我们是不能作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