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对面原本煞气腾腾的贞元勋臣,悉数眸光一凝,死死的看向张亮。
张亮哪里经得起这个,面色惨白,目光游离不敢开口。
贾琮手微微一转,张亮再次惨叫一声,一只耳朵滚落在地。
贾琮冷漠道:“你若再不说,下一个便是鼻子。其实你说不说又有什么干系,你手下的人也会说的。”
听闻此言,再看到贾琮手中的宝剑已经搭在了他鼻子上,张亮彻底崩溃了,大声道:“是蔡畅,是蔡畅挑唆的我,我原根本不认识贾琏,是他挑唆的我!”
此言一出,宣国公赵崇虎目中瞳孔瞬间收缩成针,东川候张毅更是满面惊怒的看向一旁的成国公蔡勇!
成国公蔡勇脸色铁青,矢口否认道:“胡说八道!吾儿昨日为竖子所欺,至今未出门,如何能挑唆于你?”
张亮眼泪鼻涕齐下,哭道:“蔡畅写的信派的小厮寻的我,你别想浑赖!”
“信呢?”
张毅大声吼道。
张亮闻言面色一滞,一脸哭像道:“他在信上说,看后就烧了,不能留下把柄证据,昨儿当着他小厮的面烧了……”
“满口胡言!”
原本心都吊到嗓子眼儿的成国公蔡勇闻言立刻呵斥道:“本公再三教训过那逆子,这些日子不许惹是生非,不然绝不轻饶。他又怎会做下这等混帐事?”
张亮绝望的看着张毅,哭诉道:“爹啊,我没说谎,我原都不认识贾琏,如何会去杀他?都是蔡畅挑唆的,他说贾家在立威营的地盘上,却杀了贞元功臣的世子,害得十二武侯除爵一人,这样跋扈,是在打东川侯府的脸,出主意让孩儿给贾琮一个教训,才让我安排人去杀人的。爹啊,救救儿子,儿子不想死啊!”
他虽不想死,可右肺已被刺穿,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发艰难。
看着痛苦难当的幼子,张毅心如刀绞!
大丈夫纵横天下,戎马半生,所求者,还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谁知拼搏大半生,到头来……
竟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爹啊,救救我啊……”
张亮的声音愈发微弱,东川候张毅再无法容忍,厉声道:“来人,速去请郎……”
只是“郎中”的“中”字还未说出口,他的眼睛骤然圆睁,目光骇然的怒吼一声:“住手!!!”
然而,贾琮却依旧不慌不忙面色冷静的,用自郭郧手中接过的斩马刀,一刀斩在了张亮的脖颈处。
锋利无匹的斩马刀,只一刀,便斩下了张亮的项上人头!
贾琮第一次枭首,所以当颈动脉上的血喷射而出时,他也只来得及将头偏开,一身白色孝服上,却沾满了血色……
贾琮却一点张慌之色也无,面色冷静,他看着被几名贞元勋臣死死按住的东川候张毅,道:“你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我父死,母逝,只有一个兄长,还被张亮所杀。家里老祖宗让我给她嫡长孙偿命,我还不能死,所以只能用凶手的人头,来祭拜我兄长。荣国府与东川候府的恩怨至此已了,当然,你若想报仇,我随时奉陪。至于背后挑唆之人……那腌臜卑鄙无耻下作之贼,必不得好死!”
说罢,目光冰冷的看了成国公蔡勇一眼罢,自展鹏手中接过张亮人头。
郭郧、沈浪、韩涛等人已经重新列阵完毕,火器兵火器悉数填装完毕,如临大敌的警戒着。
贾琮却面不改色,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提着张亮的人头,在展鹏、沈浪的左右护卫下,驱马渐渐上前。
东川候双目血红,看着贾琮提着他儿子的首级,全身颤栗。
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
当知道张亮杀了贾琏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儿子的性命,已然保不住了。
所以,他用尽所有的理智,控制自己不去选择玉石俱焚。
贾琮方才说的对,他还有一个儿子……
所以,一干贞元勋臣,就这样看着贾琮拎着张亮的人头,从他们身边路过,而后不疾不徐的上了官道,再纵马离去。
看着在一众锦衣卫护卫下远去的贾琮的背影,郑国公屠尤忽然啧啧出声道:“他才十四五啊……”
无论敌我,只这股勇气和胆量,就足以让这群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老将侧目,甚至激赏。
不过,也有更加凌厉的杀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