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之,便连自己也不敢去了,只打发了小辈们去。
可见,贾母心中对王家的感观,实在谈不上好。
在这等情况下,王家人竟明目张胆的跑来坑害贾家后辈,这等做法,是绝对触碰到了贾母的底线。
她还没昏聩到里外不分的地步。
王夫人自然更是惊怒交加,娘家人做出这等勾当来,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王夫人面色涨红,怒声道:“去将柳明家的喊来,还有,请老爷来,让琮哥儿琏哥儿都来,再派人去王家,请舅老爷和舅太太来!”
连贾母都没见过王夫人这般失态恼过,见她牵连这么广,想来必和她不相干,面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亲家那边是不是先不慌着请,总要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才好。不然巴巴的叫来,再弄成误会,反倒不好了,亲戚面上搁不住。”
王夫人却少见的不听贾母之言,她起身跪下,落泪道:“若果真王家有人行下骇人之事,媳妇再无容身之处。”
这话让满堂丫鬟媳妇都变了脸色,贾母沉声道:“纵然有人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和你又什么相干?你现在是贾家的太太,宝玉的娘。再说,也不定就有什么勾当。”
这话,怕是哪个都不信。
贾琮那样勤学,宁死也要读书,可想而知,他何等重视科举。
如今他连考试都弃了,就为了回来抓这两人,就算再自欺欺人,也不会有人信这两人是好的。
偏偏……其中竟有王家人。
太棘手了,贾母都头疼不已,更何况王夫人……
王夫人什么都不说,只能跪在那里,心里将王子腾二子王礼恨到极处。
再没见过这等蠢笨的厌物,更恼的是,他这般行事,还瞒着她,又将她置于何地?
就在尴尬凝重的氛围中,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政、贾琏等人才匆匆赶来。
此时,他们都还不知,今日抓住的两个歹人中,有一个来自王家……
等进入荣庆堂内一看,都是一怔。
就听贾母语气中满是怒意的一迭声问道:“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琮哥儿呢,他好好的乡试不考,又回来折腾什么?”
贾琏多少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忙解释道:“老太太,像是有人故意把一本泄露了考题的册子,放到家里来,三弟在贡院里看到了便回来寻这本册子,他明白写一个字都是罪过。可回来后,发现这册子倒是不见了,他院子里的小丫头秋珠也不见了,三弟便赶紧喊我一起去寻。到了秋珠家,就看到那两个该死的混帐,正准备取了册子要跑,被拦了下来。”
贾母闻言,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却又有些疑惑,道:“他们把那小册子带走是为什么?”
贾琏道:“许是为了不让家里毁灭证据吧,他们拿到那个,再有秋珠的证词,三弟就百口莫辩了。”
贾母闻言大怒道:“那个小蹄子也是黑了心的,合该打死!哼!那个孽障不是了得的很吗,专捡我们的奴才挑不是,如今他的丫头也出了这档子事,我看他怎么说!”
贾琏闻言苦笑一声,解释道:“老太太,那秋珠也是个不知情的。她是家生子儿,家里爹娘偏爱她哥哥,兄嫂又不慈,外面混帐寻到家里,只说是贪慕三弟的诗词和文墨,要用银子换。她兄嫂动了邪念,就逼她去偷,她抗不过,这才做下此事。
不过得知这是要置三弟于死地的证物时,她又拼了命的抢夺,还被打坏了。
等我们赶到后,她就往井里跳去,要不是三弟反应快,那样小的井口,跳进去都捞不起……”
贾母面色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下流种子,一点也不记心,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的?整日里不该心软的时候偏心软,那些心里藏了奸的,你就一点看不透?她既然偷了一回,往后就能偷第二回!这回偷本书,下回她就能偷你的命!琮哥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