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栗的目光定睛在案几上,他浅显的回忆了一下,怔怔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今大军尚未撤离,但我们要反客为主。”说着,江绾伸出食指落在了地图上的燕州,“这片地方是宝地,虽然把守边关要塞,但矿铁丰富、土地肥沃,若此时朝廷设立燕州总督,必然会让大军乱了阵脚。”
“可满堂鼠辈无人敢去,我们怕是只能静坐在宫中......等死了。”
“怎么会?!”赵栗立刻焦急了起来,昨日的厮杀尚且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朝堂上明明有那么多人!不若谁敢去就给谁封侯?!”他提议道。
“他们都与你我一样,害怕生死,不过此地自然是能者当任,你杜舅父曾任襄王属臣,又生长于边塞,对燕州再熟悉不过了,阿娘想着,既然满朝都不愿去接这块儿烫手的山芋,不如......”
“那怎么能行?!”赵栗打断道,“怎么能让我们自己人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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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儿,就算再凶险,也是为了你能稳坐皇位啊。”江绾语重心长道。
“燕州军若是攻进来,他们只需交出金银即可倒戈,或是回到家乡,或是继续在朝中任职,都算有条活路,而我们不一样,若是燕州军攻进来,你我的尸身就会被挂在城墙上,无人在意的。”
“所以,只有我们必须要冒这个险,没人会替我们出头,只有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自己。”
赵栗表情落寞,他舍不得自己人去冒险,但又没有办法,奈何他如今势力单薄,只能如此。
末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写下了任命诏书,燕州总督之职,就这么流去了杜府。
最要命的是,赵栗还觉得他自己更对不起他的杜舅父了。
溪云台内,芙蓉被接入了宫中,直接受任了内务司的管事姑姑,而玉枝与竹溪,很快就要与江绾各奔东西了。
“你若派我去收降,可若是南阳王世子拒不回京呢?”竹溪面露担忧,虽说楚南柯的头刚刚出发,但燕州军认不认,还是另一回事。
“放心,待吴子言回京我就向他借兵,燕州大军我们与他一人一半,若是赵时洲拒不回京,那就可以直接以谋反罪诛杀他。”江绾倚在软榻上懒懒道。
还好她先发制人,要不然光任命燕州总督的人选就够吵好几个月的,一但‘放榜’,那请命的奏章怕是能把东宫淹没了。
“可他手上有兵,南阳也有兵,诛杀哪那么容易。”竹溪顾忌道。
“放心,京中不是也有兵吗?幽州军、兖州军,他们刚触及皇权,定然不会想要轻易拱手相让的,大家都在兴头上,最容易因为一点小摩擦动手了。”玉枝分析道。
“可若是南阳王......”
“无妨,他不听话那不还有齐王和临江王嘛。”江绾打断道。
“诏书那事问出来了吗?”她一转话题,众人随即沉默了。
江绾清楚如今这件事才是最烦扰她的,其他都是针对围绕太子的政权,她属于一丘之貉,是会受牵连但未必致命,可这封诏书唯独针对她,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为此奔波。
“楚南柯的战俘都关在哪里?”她坐起身子,语气严肃地问道。
“在城西的地牢里。”竹溪回道。
“那就安排安排出宫吧。”
“可这个时候出宫?”玉枝的眼神向东宫的方向瞟去,她害怕太子那边出什么事情。
“所以说啊,姐姐你还是别太早出宫过你的逍遥日子,东宫还得靠你和杨侧妃看着呢。”江绾瘪了瘪嘴,如今官位、钱财,她都能许,可玉枝偏偏想要回忻州过普通百姓的日子,真是让她难以理解。
“罢了,待你找到诏书我再走吧。”玉枝垂下了头,这事对江绾来说确实重要,更何况如今她还没有顺心如意的成为太后,身边还是需要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