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军渡渡日河至皇城门外,襄王殿下,束手就擒吧。”
她娓娓道来的同时,大殿之中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温知熠身穿甲胄跟在她的身后,那甲胄是他统领禁军时所穿戴的,从远看去,就像是在伴随着一位新皇。
无人敢过的渡日河,他率军过来了,风霜雪雨,无法阻断他,亦无法阻断他舅父残余的旧部。
他们才是大昭永战不退的军队,是辅国大将军麾下重燃的烈火。
“是济水之间的兖州,不是燕州哦。”
她淡然一笑,纠正着读音的偏差。
未做考量,她率先拔刀杀掉了李公公,殿内宫人见此也就清楚了他们是哪一派,火急火燎的想着撤退,可士兵已然将奉天殿的四面八方都围了起来。
很快,楚南柯和他的副将就被押入了殿内,随着殿门落上的那一刹那,赵弘仰头大笑,步履从容的迈上了玉阶。
他展开诏书,沾了沾墨水,就开始逐句书写着。
“今禅位于太子,幽居......”
“不不不,陛下。”江绾打断道,“没有幽居。”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毛笔滚落下高台,这回轮到楚南柯放声大笑了。
赵弘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目光呆愣,心间痛的已然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明白,太子继位已成定局,他自愿禅位,对他们毫无威胁。
况且他与江绾也算有情,她为何会这么对他。
“您会死于襄王之手,刚柔相济曰文,执事有治曰平,谥号文平帝。”
话毕,温知熠几步踏上玉阶,在赵弘惊恐且面露祈求的模样下,一刀了解了他的生命。
视线最后凝聚的时刻,他仿佛透过了温知熠的层层甲胄,看见了缓缓打开的大门,那个他仅仅见过几面的父皇,还有贵妃、辅国大将军、他的生母、魏瑶、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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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的末尾,他恍惚间看见了他一辈子的噩梦,那个老妪含胸垂首,面上的脂粉比鲜血还要红,她的牙齿参差不齐的,高声呼叫着:“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我终于成为皇后了!”
而另一边满脸血污的楚南柯被士兵押在地上,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根细细的绳索就从后环绕了他的脖颈,他畅然一笑,看向江绾的眼中满是嘲讽。
他且看着,看着这个女人如何死在这座宫城中。
随着铁丝搓成的绳索不断勒紧,窒息是后知后觉的,刺痛才是第一感觉。
他痛的目眦欲裂,双手使尽全力挣脱开了束缚,可脖间的绳索还是紧紧拖拽着,鲜血喷洒,不一会儿他就断了气,头颅硬生生的被绞了下来。
一旁的副官见状连连跪地求饶,可他却听见江绾冷冷的开口问道:“诏书呢?”
“什......什么诏书?”副官的视线慌张的向旁边断成两截的楚南柯瞟去,他不可抑制的向后退着,却被身后的士兵猛地一脚踹在地面上。
“你知道是什么诏书。”
江绾拔出佩剑横在了他的脖间,面无表情的答道。
楚南柯能打着诛杀杜氏名号入京,那就证明,皇后宫中消失的诏书,必然在他的人手中。
为了以往往后没有人可以拿此诏书讨伐她,她必须将其找到。
“这这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