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的一上午过去,伴读挑了个七七八八,赵弘现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个世家都想分杯羹,敞华宫的新年贺礼多的都要堆到宫道上去,实在是难以抉择。
赵栗困了,坐在那直打哈欠,姓温的小公子见了,九岁的脑瓜子一转,随身旁的太监耳语了几句,只见太监们端上了几盆冰,他分了赵栗几块儿,你来我往的朝衣襟里塞,不一会儿就打闹了起来,追出殿去,踩在江绾命人刚铺的裘绒上,恣意鲜活。
赵弘见了这一幕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温家是个好后援,但温知熠跟江绾的关系属实放不上台面,让温知熠的小表弟来做伴读,那他就必定会多在敞华殿走动,一来二去,别把赵栗带混了。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戒,现下最担心的是宁妃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江绾竟迟迟没有动作,也不告诉他有什么计划。
“好了,都带下去用膳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一群孩子相继被牵出了屋子,随着大门一关,赵弘的视线就向屏风后面瞟来了。
“敞华宫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坦?”他侧头问道,“你别真当自己是皇长子的娘亲了。”
“陛下说笑了,臣妇才多大啊,哪生的出那么大的孩子。”江绾缓缓走到他身前,毫无惧色。
“宁妃的孩子就要生了,你派人准备了吗?”赵弘挑了挑眉,不知是冬日的雪色还是怎么的,江绾竟看起来愈发美了。
从前她丧期穿的肃静,有种超凡脱俗的美,现在她穿的华贵招摇竟横添了些触不可及的美。
“是啊,宁妃的孩子就要生了,这少师怎么还不换人呢?”她旁敲侧击道。
洛池州不走,她死也不会动手的。
“朕都说了,你那事是朕的人查到的,洛池州没有泄密,怎么就不信呢?”赵弘轻笑一声,觉得江绾这么明目张胆针对一个人的样子,有些执着得可爱。
“你说没有就没有,说白了不还是你想把他留在身边。”
“若他不在朕的身边,你可还有其他人选?”
闻言,江绾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睛,随后摇了摇头。
要说人选那可海了去了,但她说了赵弘又不会用,白费口舌罢了。
“代国夫人。”赵弘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了起来。
“做不成魏王妃,可是委屈了你?”
他的语调轻挑,江绾会意,走的更近了些,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庞。
“什么封号,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裙摆,缓缓跨坐在赵弘身上。
可还不等她扶稳,就被赵弘猛推了一把,后腰重重的磕在了实木案几上,传遍全身的钝痛让她一时间拧紧了眉头,说不出话来。
赵弘噌的站起了身子,撤开几步背对着她,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别给朕耍花招,宁妃若是安稳的生下了皇子,你、杨家、江家、杜家,与你有牵连的任何人,一个都跑不掉。”
话音刚落,赵弘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绾揉着后腰,疼的倒吸凉气,什么阴晴不定的狗男人,他怎么不扯上温家呢?是不敢吗?
柿子专挑软的捏,懦夫中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