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包家,在半个月里,就动员了两万多青壮参军。
其中骑兵超过了五千!
不止如此,王厚听人说,现在就连兰州的妇孺也在学前年的定西城,积极参与战争。
连孩子们也都在为前线军粮做事。
所以,此番的西贼面对的不再是大宋驻扎在熙河路的那两三万西军和蕃官们率领的几千骑兵。
他们面对的是整个熙河!
汉人、羌人、吐蕃人、党项人。
民族大团结!
就连棉庄里的雇工,听说都有想要踊跃参军,报效朝廷的。
虽然熙河一路,人丁户口,乃是大宋垫底。
然而再怎么样,人丁也是比西贼动员出来的兵马要多的。
所以,当西贼入寇后,人力危机并未发生。
相反,大宋官军现在拥有和西贼一样的人力优势。
于是,就在十余天前,兰州方面甚至还向邈川方向派出了数千援军。
所以,青宜结鬼章设想的战场环境,根本就不存在。
种建中听着王厚的话,想起了他在熙州的时候的见闻。
也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目睹的熙州兵马的作战。
虽然,他带来的熙州兵马,无法和河州的精锐禁军相比。
可他们战斗意志坚韧、高涨。
在与吐蕃人的战斗中,毫不退缩,根本不像他在汴京见过的保丁。
像王大斧这样的巡检官带的部队,更是技艺娴熟,战术高超。
哪怕与河州禁军相比,也不逊色了。
这哪里是保丁?
这是府兵!隋唐横扫天下的府兵!
……
青宜结鬼章,静静的听着,那个跪在他面前的人的报告。
他的脸色,无喜无悲。
虽然,他在十几天前就已经通过青唐城的使者,知晓了梁乙逋已经按照约定,发动了前所未有的行动。
然而……
他这里的压力,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宋军依然纹丝不动的钉在了溪哥城外,控扼着溪哥城的后路,与之遥相呼应。
溪哥城内的粮食、箭矢,也没有耗尽的迹象。
反倒是他的大军,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草场越来越少。
牲畜们已经不产奶了。
甚至开始出现了病死、冻死的牲畜。
短期内,他还能坚持,可长期来看,却是必死之局。
这让他有些烦躁!
好在,他还有后路。
他的继承人结瓦龊在十余天前,就已经在秘密的分批将他的本部妇孺、青壮,撤出龙羊峡,回到雪山高原。
现在,已经撤出了差不多七成。
只要结瓦龊带着的部族,可以安全回到青海湖一带的牧场。
那么,即使他这边战败了,也还有希望。
就是……
他看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吁出一口气来:“那些卑劣的懦夫都已经决定背叛我和伟大的赞普了吗?”
那人低着头,不敢答话。
青宜结鬼章有些烦躁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的,其实现在自己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背叛了他?
他甚至不清楚,他身边有没有叛徒?
他更无法保证,他身边现在那些依然对他忠诚的人,在发现叛乱后会不会直接倒戈,加入叛军?
这就像高僧们所说的那样。
当你在发现一只秃鹫的时候,就意味着有几百只秃鹫正在赶来的路上。
吐蕃人的游戏规则,一直很简单——赢家通吃。
即使是神圣伟大的赞普,一旦露出败像,也会被人迅速背叛。
所以,青宜结鬼章知道,他必须抢在那些叛徒发动前,做点什么事情。
最好,赢得一场大的胜利!
只有胜利,才能稳住这些人,才能让这些叛徒不敢妄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