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文彦博叫住了他:“替老夫送一道请帖,去张安道家……请张安道今夜也过府一会……”
文及甫愣住了。
张方平?
那可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四朝元老!
但,这位元老和他的父亲,却因为一些旧年积怨,已经好多年没有往来,即使见了面,也是面和心不和,常常互相阴阳怪气对方。
“去吧!去吧!”文彦博却挥手催促起来:“记得告诉张安道……司马十二在老夫这里!”
“唯!”文及甫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还是恭敬的退下去。
看着文及甫的样子,文彦博摇了摇头:“痴儿!痴儿!”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傻儿子是真的没有半点政治悟性。
这样子下去,搞不好文家就是下一个晏家了。
所以,必须未雨绸缪了。
……
张方平在汴京城没有宅邸——他买不起。
所以,他这次入京后,是从左厢店宅务租的一套宅院。
月租一百贯!
这还是因为他乃四朝元老,朝廷恩典,减免了大半租金的原因。
别笑话!
汴京居,大不易!
哪怕是宰相,想在汴京购置一套属于他的,符合其身份地位的宅子,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是租房,而且租的是官府的公屋。
像张方平这样,带了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入京的元老,就得在汴京城雇上几十个下人服务。
还得迎来送往,有足够的空间来举办宴会、歌舞。
房子就小不得。
所以像他现在租住的这个前前后后厢房数十间,院子、花园齐备的的宅子,一个月一百贯租金,真的是很便宜!
除了他这样的四朝元老,一般官员想租,至少一个月得掏三百贯!
所以,大部分的官员,在汴京住的都很寒酸。
当年欧阳修在汴京租的地方,就经常漏雨,为此他还写了好多诗自我安慰。
当张方平接到文彦博的请帖时,也是很错愕的。
“文宽夫怎么想起来,请老夫过府了?”他问着自己的儿子张恕。
“不知道……”张恕也很诧异,他和他的父亲进京以来,文彦博什么时候眼睛里有过他们了?
特别是文彦博进拜平章军国重事后,哪怕在路上遇到了,也只是遥遥一礼。
“儿子听文周瀚言,今夜司马相公也在……”
“宴无好宴!”张方平接过请帖,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就差不多知道了:“哼!文宽夫这个老匹夫又想拿老夫当筏子!”
他将请帖拆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文字,就摇摇头。
但他也有些无奈。
这种事情,你说不去吧,文彦博都派他儿子来请了,传出去不好听,别人会讲他张方平为了昔年旧怨不顾大局。
你说去吧,到了文家,免不得又要被文彦博利用。
偏生,他还得乖乖配合起来。
不然,司马君实要是真的到了御前,说了些两宫不喜欢的话,果然被两宫送到陈州去了。
那么,王安石的新法谁来废黜?
想了想,张方平就对张恕道:“去将子瞻请来……”
“今夜老夫带子瞻一起去赴这个鸿门宴!”
“老夫倒要看看,他文宽夫,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张方平就看向皇城大内的方向。
最近的事情,很不寻常!
司马光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上书里说什么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