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电灯开关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商铺内回荡。
刹那间,一盏盏吊灯洒下明亮光辉,将弥漫的昏暗驱散得无影无踪。
自上次杨胖子聚众打砸过后,余松年与徐家姐弟已将此处收拾妥当,椅子俱都整整齐齐地倒扣在桌面。
开放式厨房的玻璃隔断上,几大团蛛网状的裂痕尤为醒目。
老余嘴里叼着香烟,目光带着些许好奇扫视而去。
此时,在前方开完灯的余欢转过身来,朗声说道:“这商铺是由四个门面打通而成的,产权面积加起来,共有一百六十三平米,是容容以均价八千买下的。”
这话音中的‘容容’二字一出口,站在一旁与吴老师并肩而立的林有容,登时暗自轻剜了他一眼。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说起谎话来真是面不改色——
又把她拿出来说事,当作借口了!
余欢察觉到了大老婆那嗔怪的目光,他将口罩拉至下巴,咧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付诸灿烂的笑容。
大老婆在这种时候,应该是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会揭穿他的吧?
老余微微点头,目光停留在消毒柜那破碎的玻璃门上,不禁满是好奇地询问:“欢欢,这是怎么回事?”
余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假思索地笑说:“爸,是前任房主来闹事——”
话音未落。
余松年鼻中喷出两股烟雾,急切地抢过话头:“四叔,我早就憋不住想说了!那杨胖子带着几个人上门找麻烦,先动手把我的脑袋都打破了,好在最后欢哥让他们赔了我三万块!”
“啊?”吴老师嘴里正咬着一颗草莓,一脸惊愕地接过话茬,“松年啊,你之前不是说,是不小心撞到头了吗?原来是被人打的呀?”
余松年压低了声音,小声逼逼:“欢哥说了,不让我们跟家里人讲,怕家里人担心。”
老余听着侄儿子这一番话,看向余欢点了点头。
在老父亲这满含欣慰的目光中,余欢略一思忖,还是决定略过‘拖把沾屎’这一茬,毕竟过于屎尿屁,有点恶心。
没别的,亲妈还在吃东西呢!
他微笑着挑拣重点说:“松年可一点都没吃亏,他脑袋上挨了一酒瓶子,倒是奋起反击,以一敌四不落下风。对方属于聚众斗殴、损坏财物,为了争取我们的谅解书,总共赔了五万块,松年三万,我两万。”
老余两根手指夹着香烟凑到嘴边,深吸一口后,一脸了然地对余松年说:“我说你小子上次脑袋包着纱布回来,怎么突然买了两条芙蓉王给我和老头子抽呢,原来是发了一笔横财。”
余欢迈步行至余松年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含笑说:“不错啊,松年,发财了还知道孝敬长辈。”
“那是必须的呀!”余松年嘴里的香烟已然快要燃尽。
他两根手指夹住烟头,随意地扔到脚下,将之踩灭。
余欢正欲启唇说话,林有容却忽然疾步走来,在他耳畔急切地轻声低语了一句。
“噢。”
余欢颔首,接着对余松年说道:
“松年啊,以前倩倩在这里做事的时候,你天天都来晃悠,想必对这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似的吧?带你四叔四婶逛逛。我跟你嫂子去上厕所。”
“好嘞!”余松年点头应声。
余欢轻轻一笑,随即牵起林有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带着她朝着卫生间款步走去。
心中暗自思忖着。
纯爱战士若非实在是憋不住了,肯定不会跟他这个开金口。
余欢念头一闪,他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打趣地低声说:“老婆,你该不会是憋了一路,都快要尿裤子了,这才跟我说想上厕所的吧?”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林有容的话音里带着几分嗔怒,伸手揪住他手背上的肉一拧。
“哎哟!”余欢赶忙抽回手,见她这般反应,显然是一语中的。
毕竟女性相较男性而言,生理构造有所不同,确实更容易憋不住尿。
他在前头领着林有容走进卫生间,略作思索后说道:“老婆,你去里面的厕所,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