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井然地鱼贯而行。
余欢身先士卒,手提沉甸甸的大肚渔具包,昂首阔步,充当着开路的先锋。
在队伍的最后,余澄澄骑着大电驴,她不用自己走路,悠然地晃悠。
而在他们两之间,三个大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许社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雾的同时,朗声问道:“余老哥,你上次那个饵料还有没有?待会可要给我搞一点!”
老爷子正端详着余欢的背影。
前些天,经过余澄澄的一番生动讲解,知晓余欢现在是名人了,并且还颇有成就。
对这个有出息的乖孙,是越看越悦目。
一个星期没见,今天晤到面,登时有点引以为傲的感觉,心中满是欣慰。
然而,现在不是促膝长谈的时候。
听见身后许社长出声询问,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许老弟放心,我看这次人多,家里的饵料全带过来了。”
三位大人中,走在后面的老林笑着接过话茬:“余叔,听许哥讲你是钓鱼大师,我作为新手可得多向你请教一下,免得空军回去。”
老爷子闻言,笑吟吟地开口:“三分钓技,七分运气。小林啊,你来这里钓鱼,那肯定空军不了,新手还容易钓上大鱼呢!”
许社长对此深以为然,也点头附和:“没错,新手能钓大鱼,这确实是钓鱼一大怪。”
老爷子嘴边的香烟燃烧间逸散出一缕缕烟雾,微风一吹,直往眼睛里飘。
他稍稍偏了偏头避开烟雾,迈着步子说道:“老手钓鱼太讲究,反而造成大鱼更警惕,不轻易进窝下嘴。”
老林听后大笑:“还有这样的说法?那我还是蒙头就钓,说不定还能上条大鱼。”
两手空空,步履迈得极为悠闲自在的许社长,却是说:“技术还是要有的,不然守半天,就为了钓条大鱼,那多没意思。”
“这次一边钓一边学习,乱钓一通让大鱼自己上钩。”老林带着笑意的话音一顿,继续说:“争取下次不靠运气,靠实力钓上大鱼。”
余欢在前引路,静静地听着。
这几位都能说会道,完全不需要他在其中周旋暖场。
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气氛融洽。
至岸边也没有停下脚步,带着他们溯河而上。
少顷,便抵达一处无人的岸边。
气息稍显凌乱的余欢,随手将沉甸甸的大肚钓具包,置于干涸的泥草地。
不多时。
除了送老爷子过来,自己只是打酱油的余澄澄以外,众人都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
各就各位,开始陆续抛竿。
许社长、老爷子、老林和余欢的钓位依次排列,每個钓位之间保持着大约两三米的距离。
余欢撇头,只见林爸爸正皱着眉头,一番动作挂好老爷子的自制面饵。
他嘴角紧抿,仿佛在屏息,抛竿后,迅速蹲到河岸边洗手。
说实话,如果余欢没有亲眼见过这种饵料的制作过程,他在揉捏饵料的时候,恐怕也会有一种摸翔的感觉。
手感有点黏糊糊的。
并且那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突然,余欢听到老爷子提高嗓音的推辞声。
他转过头去,看到许社长正站在老爷子身边,递给他一根带有包装盒的钓竿。
“余老哥,这竿子我反正用不着,你就拿着吧。”许社长相劝。
老爷子竖起如来神掌,往外推了推说:“许老弟,你这样就太客气了,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老林也撇头看着这一幕,打趣说:“余叔,我这位老大哥家里多的是钓竿,多一根不多,少一根不少,我的钓竿大多都是在他那里随便拿的。”
许社长顺势接话:“就是嘛,这鱼竿我丢在角落里都没有动过。放着也是放着,这次专门带过来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一席话下来,老爷子只能接在手里。
他笑着道谢说:“那行,我要是再客气就显得太见外了。多谢许老弟。”
“诶,多谢就免了。”许社长挥了挥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钓位上。
老爷子低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包装盒上的字样:“8H19调六米三,还是禧玛诺的。许老弟啊,我现在一般都是野钓小鱼陶冶情操,这么硬的竿子恐怕难得能用上一次。”
“伱是难得用上,我是一次都用不上。”许社长打趣。
这话登时引得老爷子开怀大笑,将鱼竿轻轻放在身侧的渔具包上。
轻松惬意的谈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