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都知道老爷子从不说假话,只是经过老爷子喝点小酒,一番艺术加工之后,那些天花乱坠的真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吹牛逼。
两夫妻仔仔细细一琢磨,觉得攀高枝这个说法,总比傍富婆好听吧?
吴老师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嘴巴恶毒的长舌妇人,竟然传出她儿子傍的那個富婆,都已经四十多了的谣言。
儿媳妇那么如花似玉,可就是不能在人前显露,说实话,吴老师确实有点难受住。
不过,但可不能对老爷子提及,让他一个孙姓林的事情,更不要谈及隐婚之类的敏感话题。
然而在酒精的作用下,老余的嘴巴,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被吴老师这么一踹,老余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即便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有点多。
他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余欢。
余欢正扒了一口米饭送进嘴里,点点头,准备用上老一套说辞,含糊地开口:“她在传媒公司上班……”
话音刚一起头。
堂屋里,倏忽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余老师!余老师在家吗?”
老余连忙昂起头应声:“在呢,我在后面吃饭!”
一个瘦削的男人,闻声缓步穿过堂屋,走进后院。
他的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旁边一间配房里的光亮上。
连忙迈步而入。
看到里面正在吃饭,脸上的少许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亲切的笑容。
热情地向老余打了个招呼:“余老师,吃着呢!”
老余扒拉完碗里的香菜,嘴里还在嚼着,忙不迭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门边,给他散烟:“谭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摸约五十来岁的瘦削男人接过香烟,夹在右耳朵上,向老余说明了来意,“余老师你也知道,我儿子明天结婚,要在镇上摆酒席,本来要请他表舅写礼簿,结果他表舅肾结石犯了要住院,家里就没有其他亲戚写字好看的,所以想请你救救急。”
老余作为语文老教师,在镇上是远近闻名的写礼簿好手。不相熟的人请他去写礼簿的都有,更何况老余还叫这个人作‘谭哥’。
不是村里的,就是隔壁村的,显然两人关系不错。
余欢在一旁听着,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干饭。
老谭一边说话,一边在兜里掏着,视线倏地瞅了瞅正在闷头干饭的余欢,夸赞说:“你儿子回来了啊?哟,小伙子越来越帅了!”
他认识余欢,余欢不认识他,这很正常。
因为余欢过去出门在外,大多看着地面走路,很少抬眼看人。
“是的。”
老余笑眯眯地摁了摁打火机,点燃嘴里叼着的香烟。
一句话交谈下来,老谭从兜里掏出了两包和气生财香烟,递给老余:“余老师啊,那就麻烦你了。”
见状,老余却没有立即接过老谭递来的烟。
他沉吟了一下,说:“我带的这一届学生高三了,现在正是期末,我明天上午正要给他们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