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衣上云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其攻陷,可终还是忽地回过神来,身子一歪,便从其环抱中灵巧地抽身出来闪避开。
紧忙迈步回到案几边落座下,兀自倒了一盏茶灌下,好以此来缓解方才尴尬极了的气愤。
犹豫了一瞬,想起清心殿里所发生的事情,那般危险的时刻,易三少竟然想都不想就跟着自己做,便开口道:“三少,若是方才我吞下的不是含量极微的毒药,而是满满一整匙的见血封喉,三少你是不是亦会毫不犹豫地随我一起去试?”
见其满脸羞涩,瞬间绯红一片的脸,易三少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坏笑。
闻声,忽卸去脸上的笑意后转身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其无比坚定认真地道:“丫头,经过这一切,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秦王轩辕翰一人,你对他早已是情根深种。但是,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你在东宁国一定会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在他不在你身边无法护你周全的时候,请允许由我陪着你,哪怕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旧友,也让我时刻保护着你,陪伴在你左右。不要再拒绝我如此单纯的念头,可好?”
衣上云心里着实感动极了,易三少所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事到如今已然不知如何再拒绝他,只紧紧地蹙眉说道:“三少,你这般委屈自己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这辈子我承诺不了你什么?”
话音刚落,易三少道:“因为,我舍不得丫头你独自一人伤心难过,更不愿看到你吃苦受累。这一生,我并不奢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想,若是这一生我加倍再加倍地对你好,下一世,是否就有优先权?你会不会优先来到我的身边?”
此话一出,一室寂静。
昏黄的烛火照耀下,易三少伸手替衣上云温柔地拭去已然悄悄落下的泪水。
国丧期间,朝中文武百官均需服丧满27日,在这27日里,批阅奏折,不能用朱笔批示,一律改用蓝笔,各部院衙门行文也要改用蓝印。
服丧期内,各寺院、道观须鸣钟三万次,诵经和吊唁活动更是每日不绝。
自先帝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百日之内不准作乐,七七四十九日内不准屠杀,全国子民一月之内禁止嫁娶。
终于,近一月的漫长又压抑的国丧期结束了。
亦是春天里,乃是到处一片新的生机。
朝堂上,文武百官皆跪倒一大片仔细聆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即位数十载有余,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吏治清明,君臣善睦。今自知时日已无多,朕之嫡公主永宁,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诸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著继朕登基,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