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面色凝重,捋着胡须在火堆前来回踱步,不时朝柳如烟瞥上一眼。
上官红琴长叹一声,带着众人进了屋内。在梦花的卧室找了个干净角落里,众人背靠着墙根坐了下来。
上官红琴见地上异常冰凉,生怕大家不小心染了寒气,突然想到那两个包袱里装着一些换洗御寒的衣物,赶忙吩咐张石和王忠将衣物取了来铺在地上,又让众人多穿上几件御御寒。
众人倚在墙角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上官红琴起身朝院子里的许枫和柳如烟瞧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又自顾着坐在墙角,闭眼休憩。
这几天来的舟车劳顿,她实在太累了,今晚又没进食点东西,此刻腹中空空如也,饥饿难当,她早已口干舌燥,似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柳如烟也朝屋内众人瞥了一眼,对许枫关切的说道:“许伯伯,你也进去歇着吧!”
许枫摆摆手,幽幽道:“我睡不着。”他盯着地上肆意燃烧的篝火,突然想起了甚么,沉吟着问道“柳贤侄,你可否知道师傅平时都有和甚么人来往?”他定定地凝视着柳如烟。
柳如烟思索着,说道:“在山中的时候,师傅交往的人并不多。他偶尔去前面鸣翠峰下的月亮湾茶园采摘些鲜茶回来,有时候又会去林中采药,也时常会去菜园里劳作。据我所知,咯她有过交集的都是些荒野村夫,自从师傅来到这卧龙谷以后,便很少同江湖上的人有过来往!”他在火堆旁缓缓踱步,突然目光闪亮,恍然说道“对了,前些日子,倒是突然来了一位雷伯伯,听师傅说那人是他的故友,在我走的前一晚,师傅还陪着他喝了不少酒,当晚他和师傅都喝得酩酊大醉!”
许枫猛然心中一动,诧异问道:“雷伯伯?那人叫甚么名字?长得甚么模样?”
柳如烟皱眉道:“师傅说,雷伯伯名叫雷震天,使的兵器是一把长长的银枪,他身形和师傅一般高大,满脸银须,说话声如洪钟,那天,我去茶园采摘了新茶回来,到家却没见到师傅,便去后山寻他,却在后山见到师傅正和一个陌生人打得激烈,我从未见到过那个人,当时还以为是甚么不速之客,于是,我便躲在暗处悄悄窥视,却见他们虽打得不可开交,但彼此都是点到即止,并不曾使出杀招,在双方交手五十招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两人随后迎上前去相谈甚欢。我瞧出对方并不像是恶人,便迎了上去,后来,师傅向我介绍,说那人是他的故友!叫我称呼雷伯伯。”他将那天见到雷震天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许枫捋着胡须,目光闪动,突然道:“雷震天?你说那位雷伯伯名叫雷震天?”
柳如烟定定望着许枫,点点头道:“不错,雷伯伯和师傅年龄不相上下,正是叫雷震天,许伯伯可否认得他?”
许枫幽幽道:“哦,我想起来了,十年前,我和楚老弟在太行山上见过他一面,他来这里做甚么?”
柳如烟思索着道:“那晚,我在厨房里听到他和师傅谈话,说是要去剑门关寻找一个仇家!他那仇家在二十年前杀害了他的表妹后便潜逃在剑门关,他这次就是专程去剑门关寻访仇家下落的。”
许枫捋着胡须,沉吟着道:“他既然是去剑门关寻找仇家,怎么又会找到了这里来?”
柳如烟踱着步子,说道:“听他说,他是偶然经过终南山的,却恰巧在后山遇见了师傅!”
许枫目光闪动,幽幽道:“哦,真的是恰巧路过么?这终南山和剑门关却并不是一个方向啊?他怎么会从这里路过?我看,这件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这里面必定有甚么蹊跷!”
柳如烟眉头一掀,沉吟道:“许伯伯的意思是,他并非恰巧路过?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许枫眺望着那一弯天边的明月,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想想看,剑门关在地处四川境内,这终南山却在陕西,两个地方相隔数百里之遥,并且所属方向南辕北辙。他从山西太行而来,若是奔着剑门而去,又怎么会路过这里?依我看,他来到这里,绝非恰巧路过?”他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尖锐,闪动着怀疑的神色。
柳如烟瞳孔收缩,疑惑的说道:“许伯伯的意思是他有备而来?难道他说前往剑门寻找仇家,只是故意编造出的一个说辞,他之所以来到这里,而是有别的甚么目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凝视着许枫道:“倘若真是如此,他的目的又是甚么呢?难道师傅的突然失踪和他有关?”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古怪离奇,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