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时,当年主动提出分家的二妹,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拜访。
二妹颜长富,因出生时,手腕上有一处元宝样胎记,被母亲宠爱至极,甚至于冷落了其余的孩子。
许是不愿再跟三个姐妹分享家庭,颜长富主动提出了分家,她带着双亲生活,因而家中的大部分财产都应该给她。
而颜长运带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妹妹,只甩了一间破旧的染坊过来,活脱脱是要饿死一两个才罢休的样子。
如今染坊做得有声有色,她突然上门拜访,长文和长武两个小家伙,一下起了警惕之心。
她们带着小颜染躲在窗边,果真听到颜长富正在卖穷,说自打生了女儿颜康,家中的负担就更重,将来想供她读书该有多难云云。
小家伙们顿感气愤,就又听长姐悠悠然地将这件事敷衍过去,没多久就下了逐客令。
颜长富无功而返,反赔了一张笑脸。
只是她并未就此罢休,干脆连家也搬来了附近,每隔一段时日就带着自家的康儿上门拜访。
不论如何,这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颜长运拒绝了几次后,也慢慢心软。
一个人再装,能完美地装上好几年的概率也是低的,更何况她们还都是这郊区村落的乡下人,纵有坏心,城府又能深到哪里去呢?
于是两家的关系逐渐缓和,当颜染长到能跑能跳的年纪后,二妹家的颜康便似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小跟屁虫。
许是有从娘胎里带来的,对饥荒的印象,颜染生来就对粮食感兴趣,总待在田边不走。
颜长运见她痴迷,就打了一把锄头送过去。
长文和长武见了,笑话姐姐真是笨,阿染的个头还没有锄头一半长呢,哪来的力气去耕田。
可谁知,颜染这小子力气颇大,还真能勉强抓起锄头,每天都把它当宝似的,睡都要带着睡。
反观颜康,她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内向、软弱,半点也不活泼,性子也木,瞧着怎么也不聪明。
村里的孩子们不喜欢她的呆板样,总喜欢揪着她的后领不放,将人硬拖着不让回家。
有一回,竟是要将人扔进水沟里,看她能呛多少水。路过的颜染二话不说,抓着自己的大锄头就开抡,差点没把孩子王跟小手下们脑袋开了瓢!
自那以后,颜康从小跟屁虫升级,成了个随叫随到的小小仰慕者,三句不离堂姐,恨不得直接住进长运大姨的家里,跟堂姐睡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