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殿下,那我先告辞了。”景延月行过礼后,才跟着杨宿离开。
两人离开的隐蔽,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英蕊夫人为景延月准备了一辆马车,杨宿就在外面为她驾车。
路上,杨宿忍不住开口道:“听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夫人有志于从军?”
景延月的声音透过马车的布帘,清晰地传入杨宿耳中:“金人残害大衍百姓,生灵涂炭,难道杨将军不想收复故地么?”
“景夫人,战场并非儿戏。”马车外,杨宿的声音隔了许久才传来,“夫人能想出拒马这样的发明,的确是天才,但打仗靠的不仅仅是这些。”
“行军打仗,要排兵布阵、调度粮草,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一棋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杨宿的声音很好听,但景延月能听出他语气的严肃,“打了败仗,死的是实实在在的将士,是儿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母亲的儿子。夫人,我的意思您明白吗?”
景延月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她能听得出杨宿语气里的真切,他是真真正正在为将士们感到忧心,而非是在轻视她。
这样的将领……景延月内心有些动容,她的嘴角浮现了浅浅的笑意:“杨将军信不过我,到了军营,我们比一场便是。”
杨宿见她笃定,顿时来了兴致:“景夫人果然懂行军打仗之事?既然这样,那杨某就不客气了。”
说话的功夫,杨宿的马车渐渐慢了下来,他爽快地跳下车,道:“夫人,到了。”
景延月从马车上下来,打量着沈家驻地。
说是驻地,但其实不是正经的军营,只是一大片军户们的住所,有一处演武场作为训练的地方。
驻地的入口处,有两名打着瞌睡的退役老兵看守着,见到杨宿的刹那,两人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道:“杨将军,您怎么来了?”
因为两家的交情,加上杨宿是武将出身,沈家旧部对杨宿都颇为熟悉,此刻见他难得来,都很热情。
“杨将军您快坐,弟兄们在地里抢收,只有我们两个老残废留在这看家呢。”
两位看门的老兵把杨宿迎进去,说话的时候,两位老兵将目光落在了杨宿身后的景延月上。